一想到這個,曹順容就象全身都浸在了冰水裏,整個人全僵住了。
要是旁人想害她,曹順容還不會怕成這樣。但是貴妃不一樣!
貴妃現在掌理宮務,獨占聖寵,還生了兩個皇子!如果真是貴妃在背後算計她,那她真是一點兒活路都沒有。
在宮裏待久了,沒誰是傻子。雅蘭軒的人把吃剩的燕窩都端出來了,擺明了是懷疑裏麵有鬼啊。兩位太醫看出了曹順容眼中的質疑,嘴上雖然不好說什麼,肚裏可就不客氣的罵開了。
周稟辰當機立斷,不等雅蘭軒的人再說出什麼難聽話來,笑著轉頭對兩位太醫說:“童太醫、張太醫,這麼晚了讓二位跑一趟著實辛苦,外麵開方子吧。”
二位太醫還好找著個這個台階,順勢說:“周公公客氣。”
幸好剛才聽著人傳話,覺得應該是急症重症,兩位太醫一起過來了,剛才又都診了脈,相互有個見證。要是隻來了一個人,遇著這樣的事兒,那渾身長嘴也說不清楚了。
方子是張太醫開的,開完兩人又商議了一下,遞給周稟辰。
周稟辰根本就沒接,示意一旁的宮女過來把方子拿進去給曹順容過目,順口說:“這會兒時辰不早了,若是要去抓藥,就趁著太醫還在,趕緊打發兩個人跟著去太醫署藥庫,免得回來再去不方便。”
話是這麼說,但是曹順容既然存了懷疑的念頭,既信不過太醫又提防著周稟辰,這方子多半開了也是白開。
果然宮女進去傳話,回來後說:“有勞周公公費心,二位太醫也請回吧,我們主子現在好多了,既然是脾胃不合,這藥吃了也怕不克化,明早看看情形再說。”
不吃拉倒,難受就自己受著吧。
周稟辰出了雅蘭軒,又問了二位太醫幾句話。
其實在曹順容讓人把吃剩的燕窩端出來之前,張太醫已經去看過她吐出來的東西了,兩位太醫可以拍胸脯拿醫德擔保,曹順容絕不是中毒。
“曹順容若是不服藥,究竟身子有沒有妨礙?”
張太醫琢磨了一下,低聲說:“其實曹順容這病看著重,多半是心病。若是喝點熱湯熱水放寬心好好歇一晚上,明天多半就沒大礙了。”
周稟辰一下就聽明白了。
宮裏頭這種事多了,常有人自己把自己嚇病的。還有那種為了邀寵裝病的、為了博取皇上憐惜有了病故意不吃藥的,一點兒都不鮮見。先帝時候還有美人為了讓腰身纖細苗條硬是把自己餓出毛病來的。
要周稟辰說,這些毛病都是閑著沒事做自己折騰自己。
他回永安宮先去回話,將太醫的論斷轉述了一遍,當著皇上也不好說曹順容疑神疑鬼。
聽說隻是脾胃不和,皇上的心情也難免有些微妙。
以前宮中也不是沒人這麼折騰,比如謹妃才晉位不久,搬進壽康宮的時候,就三番兩次籍口公主身子不適把皇上從永安宮請去。現在曹順容還沒開始撫養公主,倒是先添了同謹妃一樣愛張致,喜歡裝腔作勢的毛病?
謝寧點頭說:“不是重病就好,讓太醫院用心些。”
周稟辰見她沒有別的話吩咐,就退了下去。
謝寧有些擔憂:“曹順容一病,那公主要搬過去的事兒是不是得延後了?”
而且謝寧對曹順容能不能照看得好孩子這一點也不太放心。曹順容在後宮嬪妃裏雖然算是性情和順的一個,但是聽說她平時喜愛書畫醉心風雅,不善俗務。
照看一個孩子不是那簡單的,就算有乳母有宮人伺候著,也不代表曹順容就能當個甩手掌櫃,隻掛個名不用問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