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著心裏的心疼給小寶擦了擦眼淚,梗著喉嚨冷冷的說:“吃飯,不許哭!”
“知道了媽咪。”
抽噠噠的吸了口氣,小寶現在根本還不會自己吃飯,筷子都不會拿,隻勉強能夠拿勺子吃稀飯,而且每天的主食依舊是喝奶粉。
一桌子的菜,都是按照陸秉琛自己的口味做的,陸秉琛原本是想要給她做一頓她最愛吃的。
到頭來才可悲的發現自己和她結婚兩年,認識十幾年來,竟然不知道她最愛吃的是什麼,就連她的口味都不知道。
二微本來就沒有什麼胃口,更何況是陸秉琛做的就更加沒有胃口了。
“吃完了就請陸先生回去吧,廟太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放下筷子,她終於肯緩和了臉色說。
起身給小寶燒了開水,又動作熟稔的將他的奶瓶消毒,繼而給她衝奶粉。
陸秉琛看著她的動作,抿了抿唇,向來高大偉岸的男人心裏忽然就生出一抹酸楚。
“你就真的那麼討厭我?”
小寶聽不懂兩人之間到底在說什麼,隻是眼巴巴的等著自己的小奶瓶過來。
後背一頓,背對著他的角度,那嘴角生出一抹冷笑說:“如你所見,我和我的兒子都很不歡迎你。”
她語氣淡淡的,夾雜著冷意。
一桌菜,還沒有好好的動過,在那冷漠的氣氛下失去了味道。
“這麼多年,都是你一個人帶孩子的?”
他嘶啞著聲音問她,看著她那熟稔的動作,還有乖巧懂事的小寶,若是其他孩子,估計早就吵鬧了起來了吧。
可他隻是在那兒乖乖的等著,不哭不鬧。
正在衝奶粉的她手一僵,隨即說道:“我和我丈夫一起,談不上一個人。”
……
衝好了奶粉,用手背試了試溫度,不燙才遞給小寶,這小家夥到現在都還在喝奶粉,怪不得身上一股奶味兒。
“現在,你可以走了嗎。”
她就像是孤身一人一樣,抱著小寶,冷漠的表情冷漠的語氣。
“碗還沒收拾。”他說,聲音有些顫抖。
他是高高在上的榕城太子,什麼時候做過這種事情,不過是想要多待一會兒,多看她一眼,哪怕一眼也好。
可她並不領情,也沒有必要領情。
“我自己會收拾,不勞煩陸先生。”
她說著,可陸秉琛並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挽起袖子,露出有力的手腕就開始收拾了桌上的東西。
見他這般,二微也不好說什麼,隻是冷冷的轉身就去了客廳看電視。
她每天的茶餘飯後,都會抱著兒子看一會兒電視,直到小寶困了,她才會抱著小寶去睡覺,這麼多年來,她的世界裏隻有小寶。
他故意洗的很慢的樣子,眼睛根本舍不得離開她半點,即便是感覺到了身後有人在看著她,她也佯裝的很淡定。
夏二微消失的那三年,陸秉琛已經學會了自己做飯,自己洗碗洗衣。
也許是日子過得太過於清苦,沒有她在身邊,每日裏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他想要找回最初的那種感覺,可是奈何情深一分,不過傷多一份罷了。
以前她活著的時候,他視她為草芥浮萍,死了的時候才知早已情深入骨。
他日就別偶遇故人,那顆已經死寂的心已經忍不住的狂跳了起來。
偌大的客廳裏安靜了下去,隻有電視裏動畫片的聲音,偶爾可以聽見小寶那清脆的笑聲。
“出去吧。”
打開了門,初春的晚風還有些涼意,他筆直的站在門口,眸光深沉的看著她冷漠的臉蛋兒,心裏一陣攪動。
“怎麼,陸先生這是非得讓我趕你出去嗎?”
見他站在門口沒動,二微語氣再度冷了下來,漂亮的眼睛裏沒有絲毫溫度,冷的讓他覺得有些可怕。
“好,我走,晚上你好好休息。”
深深的看了一眼沙發上抱著奶瓶看動畫片的小寶,嘴角一片苦澀,轉身的一瞬間,那道門被她無情的關上,發出一陣輕響。
他還能隱約感受到那因關門而產生的風。
一道門,隔絕了他和裏麵的溫暖,就像是兩個世界裏的人一樣。
直至今日,陸秉琛才明白二微當初的痛苦和悲傷。
他甚至想著,如果二微真的失憶了,那就不要再想起了,與其再次想起那些不好的回憶,還不如讓她再次愛上自己。
畢竟,他現在有的是時間來耗。
房間裏燈火葳蕤,窗外隱約可以看見裏麵人的苗條身影,他今天摸到了她肚子裏上麵留的疤痕。
那是剖腹產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