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顧言似知她心中所想,道:“用力咳吧,這裏沒人能夠聽得見。”
鳳時錦聽了他的話,用力咳嗽,與之前的柳雲初一樣,咳得涕泗橫流。蘇顧言又撿起自己的衣角,給她擦拭臉頰。
蘇顧言言語中帶著絲絲不易察覺的憤怒,道:“此事你能否詳細說與我聽,若當真是蘇連茹所為,我絕不姑息。”
若不是簡司音提早告知,若不是他來得及時,隻怕再晚些時候,就隻能為鳳時錦和柳雲初兩人收屍了。他萬沒想到,蘇連茹平日裏驕縱了些,卻做出如此心狠手辣之事。
鳳時錦輕飄飄地問:“柳雲初呢?”
“為了避人耳目,我已經讓他先行離開了。”
“我若是說這一切都是蘇連茹和鳳時昭聯合起來幹的,又能怎麼樣呢?”
“鳳時昭?”蘇顧言一愣。
鳳時錦苦笑:“是啊,她那麼恨我,恨我害死了她弟弟。”頓了頓,聲色帶著幾分淒厲,“可我何嚐不是一樣恨她,恨她害死了我的母親。”
蘇顧言心裏很複雜,這麼多年,他和鳳時寧一直過著平靜而幸福的生活,可鳳時錦所承擔的或許遠比他所想象的要多得多。
“時錦”,蘇顧言聲音低低的,“對不起,我知道你為了你姐姐付出了許多……”在世人眼中,她們是一模一樣的孿生姐妹,就連他第一次去榮國侯府的時候,也險些沒能認出來。所以鳳時寧換成鳳時錦、鳳時錦換成鳳時寧也是一件天衣無縫的事情。
隻是那是他自以為而已,他信了鳳時寧的片麵之詞,一直以為現在的鳳時寧是當年的鳳時錦,而眼前的鳳時錦才是當年的鳳時寧。她是給真的鳳時錦背了黑鍋,招來了鳳時昭和別人的那麼多仇恨。
他一直深愛的,是真的鳳時錦。時寧,時寧,這個名字喚了那麼多年,早已漸漸形成了習慣。
鳳時錦手杵著額頭,搖搖頭,道:“都說姐姐應該護著妹妹才對,但她有我護著,就沒有受過鳳時恒一天的欺淩,對親姐妹付出不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麼。母親被她們逼死的時候,鳳時寧不在,或許她沒有親生經曆過那樣的場麵反而會好一些,隻是後來,連她也舍棄了我……”
蘇顧言張了張口,試圖辯駁什麼。可是這樣的氣氛場合之下,他發現他連幫鳳時寧說一句好話都不能,鳳時錦的悲傷他似乎也能感同身受。以前她糾纏著自己一遍一遍試圖解釋的時候他都從來沒相信過她,現在竟然產生了些許動搖,究竟是哪裏不對?
鳳時錦自己回過神來,道:“我差點忘了,你是鳳時寧的丈夫。”但不管他的誰,都不能阻止她的想法,她隻是覺得對著一個外人說這些有些不太合適,於是便跳開了這個話題,又道,“今日蘇連茹和鳳時昭將我和柳雲初困在裏麵,便是想明早讓大家去看個正著,好讓我身敗名裂永遠抬不起頭來。可就算知道是她們幹的又能怎樣,你能夠揭發她們嗎?有什麼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