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蘭樂坊還真的是一個排憂解難的好地方。
待一曲終了,蘇連茹嘴角不可抑製地帶著一抹向往一般的笑容。蘭樂道:“笑了便好。姑娘這般豆蔻年華,若愁緒上心頭,雙眉緊糾著,不妨放開心情讓自己好好輕鬆一番,回頭再看便覺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蘇連茹回過神來,看著蘭樂的臉,驕傲地揚起笑容,道:“你怎覺得我心裏不開心?別以為你好似很了解人心,知道我在想什麼一樣。你這蘭樂公子想來也不過如此,就耍耍嘴皮子哄得客人開心而已,才前赴後繼地要來捧你的場。”
蘭樂一笑而過,繼續彈下一首曲子。相較之前的歡快曲子,這首顯得沉鬱安靜一些,能讓人跟著靜下心來。好歹蘇連茹在國子學裏隨夫子學了幾天的琴,聽得出他的琴藝非凡,但一旦沉浸在了曲子裏就無心去品鑒他的琴藝了,而是更多地隨著琴音起起伏伏。
蘇連茹聽著聽著,思及自己連日來所受的委屈,竟然哭了起來。
她越哭越傷心,蘭樂的琴聲戛然而止,問道:“你沒有心事那你哭什麼?”
蘇連茹抽著鼻子瞪他一眼,道:“少廢話,讓你彈琴你就繼續彈!”
蘭樂這一彈奏起來便沒能歇止,一首接著一首。他見蘇連茹哭得正傷心,便道:“姑娘若是還覺得不夠痛快,不妨嚐嚐坊裏新釀的解憂酒。”
蘇連茹抬起哭得通紅的眸子,問:“這世上還有能夠解人煩憂的酒嗎?”
“解憂酒能否真的解憂要看飲酒人,有的可以,而有的不可以。姑娘試了若是不可以的話,蘭樂不收姑娘酒錢。”
蘇連茹信了蘭樂的話,叫了一壺解憂酒來,一邊聽著琴一邊喝著酒。起初她尚還清醒,喝著隻覺得心中苦悶仿佛被放大,對蘭樂道:“你這騙子,這是什麼解憂酒,本……本姑娘越喝越覺得胸中苦悶不堪!”然到了後來,她整個人暈暈乎乎,完全忘記了自己所煩惱地是什麼,隻覺得靡靡之音甚為入耳,抱著酒壺在一旁傻嗬嗬地笑。
蘇連茹不知不覺地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一輛馬車裏,馬車搖搖晃晃地往前行駛,她身上蓋著一件衣裳,細聞間還泛著幽幽的蘭香。蘇連茹頗有些頭疼地坐起來,旁邊一道男音適時開口道:“姑娘可是好受一些了?”
蘇連茹一愣,發現光線稍暗的角落裏還坐著一個人影,定睛一看之下認出是蘭樂,便問:“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
蘭樂笑了笑,仿佛臨水幽蘭般美麗,道:“就是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隻好在城中繞著圈,眼下姑娘醒了,總算可以送姑娘回家去。蘭樂坊從不留宿客人,還請姑娘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