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不肯喝藥、鬧脾氣、砸東西,竟然是因為她懷孕了。之前明明還好好的,奈何這兩日上吐下瀉,召了大夫來把脈才得知,是喜脈。
相國府一家人都不知這喜從何來。
簡司音情緒波動非常大,怎麼也不肯喝安胎藥。
在這上京,不了解柳雲初的人都以為他隻是個霸王一條街,什麼都靠家裏的不學無術的紈絝公子哥。可隻有親近了解過他的人,如鳳時錦,如從小就喜歡他的簡司音,如他的雙親安國侯夫婦,才知道他內心裏是個非常純潔無暇的人,是個非常善良純真的人。
等他反應了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緊緊抱住了亂打亂踢的簡司音。他什麼都不懂,他和簡司音一樣無助害怕著,但是他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簡司音一個人無助害怕。
他抱著簡司音,順著她的後背,說:“別哭,別哭,一切有我在。不怕,一切有我在。”
等第四碗安胎藥被送到柳雲初的手上時,柳雲初低頭看著碗裏的湯藥,內心裏痛苦掙紮,但他臉上異常的冷靜,道:“司音,聽話,先把藥喝了。”
簡司音猛搖頭,道:“我不喝安胎藥,要喝就喝墮胎藥……我不會讓這樣的人渣孽種降生在這個人世的!雲初哥哥求求你……求求你給我一碗墮胎藥殺死他!”
簡司音拉著柳雲初的衣角使勁晃,柳雲初被她晃得手裏的湯藥撒了出來燙了手。他麵無表情地,死氣沉沉地忽然應道:“好。”
簡司音猛地停了下來,癡癡地抬頭望著柳雲初,眼淚溢滿了眼眶,聲音極輕地問:“你說什麼?”
柳雲初把藥放在一邊,道:“這藥不喝了,如果這是你想要的話,今天晚上你便好好睡一覺,明天我便讓大夫開墮胎藥給你。”
簡司音眨了眨眼睛,黃豆般大的眼淚受驚般陡然滾落,她有氣無力地跌坐在床上。柳雲初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到了外麵,相國夫人亦是不得安心過,雙眼同樣紅腫地拉了柳雲初的手,淚意又是上湧道:“雲初,我家司音任性慣了,苦了你這孩子。”
柳雲初搖搖頭道:“照顧司音是我該做的。”
“隻是……”相國夫人捏著巾帕擦著眼淚,“司音不管怎麼樣都是我的寶貝孩子,不管在何種情況下我都不允許她傷害自己的身子。大夫說了,司音氣虧體虛,情緒起伏不穩,隻能好生將養著,要是墮了胎便對她身子傷害極大,隻怕去掉半條命都不夠啊……”
柳雲初見相國夫人哭得痛徹心扉,道:“伯母放心,我隻是說給司音聽的話,並不是真的讓她不要那個孩子。明日便將安胎藥送去給她喝,說是墮胎藥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