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司音還沒蘇醒,大夫也還在裏麵全力救治,安國夫人聽聞了這件事,不止一次地指著柳雲初的鼻子罵道:“你喝傻了吧腦子和稀泥去了,明知道簡司音肚子裏有孩子,你竟還……唉,我怎會有你這樣的混球兒子!”
柳雲初揉著自己的額發,揉得一團糟亂,他的心更亂,他懊悔自責道:“怪我,不該喝那麼多酒……不該酒後亂性……是我禽獸不如……”
索性後來簡司音的命總算是保住了,她足足昏睡了兩天,醒來以後精神十分不濟、人也消瘦了一大圈。彼時柳雲初甚至都覺得他不配踏進簡司音的房間,他帶給了簡司音那樣的痛苦,又和那些流氓雜碎有什麼區別!
還是安國侯夫人先進去看望了一番,說了好些安慰的話,並代替自己的兒子給簡司音陪不是。簡司音隻是笑著搖搖頭,虛弱道:“雲初呢,他在麼,我想見見他。”
安國侯夫人便走了出來,對門口的柳雲初道:“司音要見你,你進去以後好好和她說。”
安國侯夫人走後良久,柳雲初都站在門口晾著。直至簡司音費力地喚了他的名字,他才挪著沉重的步子走了進去。甫一抬頭,看清了簡司音的模樣,簡司音亦看著他,彼此都很憔悴,相顧無言。
柳雲初欲言又止,眼眶微酸。
簡司音對他招招手:“過來,坐。”柳雲初站著沒動,她便笑得有些蒼白,道,“雲初,你是不是仍還在嫌棄我?”
“沒有!”柳雲初張口便答道,隨後又是一陣沉默,“該是你怨我怪我才對,是我把你害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是畜生,不配得到你的原諒!”
簡司音熱了眼眶,微微含淚,起身愣是伸手去抓柳雲初的手,拉著他在床邊坐下,道:“我並沒有怪你……你我已經結發成夫妻,男女之事不是理所應當的麼……大抵是你動作過重了些,可能與你在一起,雖然身子一時有些痛,但心裏始終是歡喜的啊……雲初,我從小就喜歡你,你怎會不知道,不論你對我做了什麼,我都不會怪你的……”她傾身過去,伏在柳雲初的懷裏,閉上眼睛感受著他懷裏的溫度,心滿意足道,“你抱抱我,我就會感到很安慰了……”
柳雲初真心實意地抱著簡司音,滿心歉疚自責道:“對不起,我是畜生,明明知道你懷有身孕,竟還……竟還……”柳雲初雙眼發紅,聲音也哽咽了起來,“你的孩子……方才我聽大夫說,能保住你一命已然是萬幸,但孩子……孩子沒能保住……”
有那麼短暫的片刻,簡司音瞠著雙眼,覺得心裏空得厲害。她道:“沒、沒關係……反正、反正一開始我就不打算要它……這也不怪你……”
柳雲初低著頭,聲音裏壓抑著痛苦:“是我喝多了,我撒酒瘋,我禽獸不如!不管你怎麼怪我,打我罵我,我都不會有怨言的!司音,我要你好起來,往後我都會對你負責,一生一世都補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