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時錦當即嘔意又上來,口水直流,沾得君千紀的手指全部都是,一側頭扶著樹就又開始幹嘔。起初除了口水,什麼都沒嘔出來。君千紀堅持不懈,不讓她將吃進去的藥全部吐出來是不會罷休的,因而繼續摁她的喉頭,逼她吐出來。
鳳時錦吐得死去活來,終於將吃進去的藥都吐了出來。而她整個人都已經虛脫了,身子一軟,君千紀眼疾手快將她撈起,送進了房間。
黑暗的房間點了燈,終於有絲絲光亮溢出來。
君千紀弄來清水給她漱口,又趁她緩歇的功夫眨眼就去端了一碗粥來。粥是白天就熬好的,一直備著,就等鳳時錦什麼時候想吃了送來。
鳳時錦看了看碗裏的粥,第一時間沒有動。
君千紀道:“這個比藥有效,你之所以頭痛可能是因為饑餓和疲憊引起的,喝了之後再睡一覺就好了,張口。”
鳳時錦一口口吸著粥,溫滑濕潤的感覺順著喉嚨滑下去,米粒的香氣充斥著味蕾,幾天沒認真吃飯,她忽然覺得還活著、能吃能喝真好。
最後鳳時錦把一碗粥喝得幹幹淨淨、一滴不剩。君千紀道:“你現在大概一閉上眼睛就能睡個好覺了。”他等了一會兒,非但不見鳳時錦閉上眼睛,反而把紅腫的雙眼睜得大大的,“是否覺得燈太亮了,不喜點著燈睡的話,為師便幫你熄了燈。”說著他便端著空碗,準備出去的時候順便幫鳳時錦把燈吹熄了。
隻是將將一轉身,鳳時錦拽著他的衣角輕輕扯了扯。君千紀淡漠著神色回頭。
鳳時錦顫了顫眼簾,張了張口許久才低低道:“師父,你可以在這裏陪我一宿麼……我保證,等明天太陽一升起,我便會活過來了。”
以前她還小的時候,睡不著覺,君千紀便會耐心地在她房裏哄著她入睡。後來漸漸長大了,君千紀總教導她男女有別,不可再像從前那樣沒有分寸,即使是師徒也應當注意,君千紀就再沒陪著她入睡過了。
她以為君千紀不會答應。過了一會兒,君千紀將碗放置在桌上,拂袖揮去了燭火,靠坐在她的床頭,輕聲道:“睡吧,為師在這兒。”
鳳時錦覺得無比的安心。她蹭了蹭身子,蹭到君千紀懷裏,伸手環著他的腰。
“師父?”
“嗯。”
鳳時錦枕著君千紀的胸膛,道:“在天亮之前,我想對蘇顧言說的話,可以對師父你說嗎?”
君千紀或許早就已經意識到,他和鳳時錦之間的親昵已經超出了師徒間的情意,可那又怎樣,他早已不知不覺間超乎了師父這個身份來寵她。他道:“可以。”
“世人都說我和鳳時寧長得一模一樣,師父你覺得我們一樣嗎?要是讓你來辨認誰是誰,你會認出我來嗎?”
君千紀摸摸鳳時錦的頭,手指若有若無地順著她的發絲,道:“為師不會收取她那樣的人來做徒兒,世人的眼光多有偏見,他們所停留的地方也不過是人的外貌容顏,除卻這一樣,沒有哪一樣是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