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顧言沉吟著點了點頭,有些擔憂地看向賢妃,道:“母妃那裏你看著點兒。”眼下有皇帝在場,又有這麼多的侍衛,他諒皇後如何撒瘋也撒不成什麼嚴重的後果,於是便帶著阿穆出去叫太醫。實際上他私心裏,更希望皇後鬧得凶一點,這樣對太子才更不利。
蘇顧言帶著阿穆走後,賢妃跌跌撞撞地走過去,本是顧及皇後顏麵,想扶她一把,相勸道:“有什麼事待之後再說吧,臣妾先扶皇後娘娘回宮休息。”
誰也沒想到好好的宮宴會鬧成這個樣子。
然,皇後哪裏會給賢妃麵子,她恨賢妃恨得牙癢癢。當年賢妃初嫁給皇帝之際,雖說皇帝是看在她是西隅國長公主的份兒上才對她百般恩寵,可這一恩寵就是好些年,一直冷落了皇後,直到賢妃誕下四皇子。皇後心裏怎能不恨。
她推開賢妃,怒極地揚手便是一巴掌往賢妃臉上甩去!賢妃被打懵了,直接癱倒在地,淚流不止。
“還不把這個瘋婦給朕押起來!”
太子見侍衛要上前,便先一步過去把皇後抱在懷裏,手臂抻住皇後的身體不讓她再亂動,口中嚴肅道:“母後!母後你冷靜一些!”
在場不想被殃及的都退出了大殿。蘇徵勤一邊讓人來把柳茵帶走,一邊讓蘇連茹攙扶著德妃回寢宮,隨即便見鳳時錦依舊若無其事地端坐在那裏。
今日皇後太反常,其中定有什麼貓膩。隻是蘇徵勤一看見鳳時錦的態度時,霎時什麼都明了了。
皇帝轉身回來,親自將賢妃扶起。賢妃妝容全花,大抵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狼狽。她無力地倚倒在皇帝懷,哭得肝腸寸斷。皇帝拍著她的後背,道:“沒事了沒事了。”
怎知皇帝對賢妃這一舉動,讓皇後見了更覺刺眼。她恨得雙眼都快噴出血來了。當即在太子懷中劇烈掙紮,那鳳袍仿佛不再是穿在一個端莊的國母身上,而是穿在一個徹徹底底的瘋子身上,被弄得滿是褶皺和髒亂。那鳳冠從發髻散落下來,清脆著地。皇後發絲淩亂,披肩散背。
太子也徹底知道這事態的嚴重性,他第一擔心的不是皇後的情況,而是這件事緊接著對他造成的影響,接下來他應該怎麼辦?首先必須要保住皇後的後位,他的根基才不會動搖。
哪知就在這一走神的時候,皇後突然瘋狂地抓住太子的手往嘴裏一送,狠狠張口咬去,頓時就咬出了血來,太子吃痛一鬆手,若是他不及時鬆手,隻怕皇後還要從他手臂上咬下一塊肉來。
皇後得了自由,邊上的侍衛又反應不及,她瞅得侍衛腰間佩刀,當即撲過去,咣地一聲抽出一把長刀來。
賢妃躲在皇帝懷中尚未平靜下來,怎知眼前寒閃刀光一現,襯得她麵色慘白。她瞠了瞠眼,眼睜睜地見著皇後拿著刀向她刺來。周遭侍衛的驚恐,以及太子的反應,似乎都被定格,然後放慢半拍。
太子哪裏想到皇後會有如此大膽的舉動。當時他的心砰砰砰直跳。
他有能力阻止的,本是有能力的。
隻是皇後拔刀的對象是賢妃和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