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若她對你不好，記得來找老師。”
洛佟抬手，在將要觸碰林清言肩膀的一瞬間，又收了回去。
“洛老師，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你這個人，才是最多餘的吧。”
司嵐苼走過來，站在林清言身旁。
洛佟最終尊重林清言的選擇，沒有再糾纏或勸說下去，而是轉身，獨自離開。
司嵐苼抓起林清言的左手腕，出聲質問。
“她叫你清言？”
林清言皺起眉，“你抓的我太疼了。”
司嵐苼看了林清言一眼，鬆開了林清言的左手腕。
林清言保持沉默，抬手揉了揉微微發紅的左手腕。
“回答我的問題！”
司嵐苼仍沒有放棄。
“司總裁，她是我的老師，難道叫聲清言，是很過分的事情嗎？”
林清言轉身，身心疲憊的坐回到長椅上。
“清言，她可以叫，你也可以叫，隻不過是你不叫罷了，難道你不叫，便不許別人叫？”
“我不是這個意思。”
林清言垂著頭，左手遮擋住閉上的雙眼，處在一片昏暗中。
“我當然知道。”
“司總裁，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林清言，你！！”
母親去世了，林清言的心情不好，是正常的。
司嵐苼這樣想著，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下隨時都會爆發的怒氣。
“……清言，你可以叫我嵐苼的。”
司嵐苼對於林清言那什麼司總裁的稱呼，十分的不滿。
林清言仰身靠在椅背上，頭抵在牆麵上，上下點了點腦袋，用這種方式回答了司嵐苼。
司嵐苼輕輕地走到林清言右側，坐在距離林清言一掌的長椅上。
司嵐苼什麼也沒有做，沒有去打擾林清言，隻是靜靜的注視著林清言。
眼前的這人，真是讓司嵐苼捉摸不透，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林清言？
司嵐苼移得更近些，林清言的呼吸聲在她的耳邊變得清晰起來。
林清言，這是睡著了麼？
司嵐苼抬起右手，慢慢的在接近林清言的額頭，想要挑開遮蓋住眼角旁的那一縷頭發。
在手指接觸到它的那一刻，林清言睜開了眼睛，轉頭看向與她很近很近的司嵐苼。
司嵐苼收回了右手，手背擋在嘴邊，佯裝鎮定的咳嗽一聲。
林清言坐起來，沒有去揭穿司嵐苼。
“清言，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我住在她那裏很好，並沒有想過要離開……
林清言對洛佟的這句話，司嵐苼想知道，林清言是不是為了拒絕洛佟，而臨時找的一個借口？
“打算？”
林清言歎了一口氣，眼神中出現了向往。
“我倒是想像個中學生，每天什麼也不用考慮的去上學，更不會被人拳腳相加，但是總覺得太奢侈了。”
“如今你問我，有什麼打算，可是，我一個無依無靠的人還能有什麼打算？”
司嵐苼聽著，忽然產生了自己是個壞人這種不該有的念頭。
林清言比自己小八歲，對自己來說，真正算是個小輩。
自己所做的是不是太過分了？
“其實，她的確對你還算可以，你為什麼不選擇跟她離開？”
“我不會阻止你們的。”
會不會阻止？
司嵐苼不敢承諾，可在林清言已經拒絕掉某人後的此刻，司嵐苼可以這般堅定的說出“我不會阻止你們的”。
“為什麼？”
林清言站了起來。
“對啊，她是個很會照顧人的好老師，若是我跟她回去，生活一定會很平淡且幸福的。”
“但是，我拒絕了她，是為了什麼呢？”
林清言轉身，麵向司嵐苼，自嘲道：“或許、或許我是個受虐狂？哈……”
被林清言這般指責，司嵐苼感到些許不舒服，但仍回應了自己的態度。
“抱歉……”
林清言退後幾步，聳了聳肩，笑出聲。
“嵐苼，我們回家吧！”
司嵐苼抬頭望向林清言，“不去看看伯母嗎？我會陪你的。”
“不了，我今天不想哭。”
司嵐苼起身，穿上外套。
“好，我們回去。”
林清言錯後半步，跟著司嵐苼按原路返回。
林清言聽著的腳步聲，抬手主動牽住司嵐苼的左手。
司嵐苼停了下來，略震驚的看了一眼握住自己的那隻手，轉身問。
“怎麼了？”
“明天，我想去趟學校，把錢還給她。”
“好，那需要我陪你去嗎？”
林清搖頭拒絕道。
“不了，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我想，你也不願意見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