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打電話時,童延正好在跑場子的夜店, 電話掛斷, 他換完衣服剛出後台,在走廊裏遇見了店裏的調酒師。調酒師衝他擠眉弄眼, 擦身過時還有意撞了下他的肩。童延順手拽住人家的胳膊, “別急著走啊。”

調酒師一喜,果然沒走。

童延湊到在這人耳朵邊上問了一句話。

調酒師做捧心狀, “你彎了?對象不是我?”

童延說:“哥哥, 沒跟你鬧著玩兒,饒了我吧。”

調酒師說:“什麼叫gay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大家愛好各不同, 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我躺平給艸, 咱倆來個友情炮?”

童延說:“當我沒問。”

作勢離開,立刻就被調酒師一把抓住了手腕, 童延回頭一臉得意, 小樣兒,還治不了你?

調酒師這下有了幾分正形,“你總得說說是什麼樣的gay, 多大年紀,什麼個性,做什麼的。還有,1還是0?”

童延自然照著聶錚的樣回答,正經人, 特正經的那種, 還有錢有勢, 年紀三十,看起來不像個零。

調酒師摸下巴,“是個叔啊,你是想睡了人家呢,還是要認真談個戀愛?”

童延想都沒想,“睡就行了,倆男人愛來愛去你肉麻不肉麻?”

調酒師:“……”

童延不明所以,但很快就聽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調酒師告訴他:“那我估計你說的這位喜歡清純點的處男。還沒開竅懵懵懂懂,誇張點說,摸著別人硬了,還一時反應不過來問聲怎麼藏了根棒子那種。”

童延隻覺被當成了傻子,這特麼得是個小姑娘吧?

“誇張!說了是誇張?你得意會,程度自己拿捏。你想想啊,男人到三十那功能總要打折扣,需求太強的招呼不住啊。在床上哪一型最合意?當然是不經人事的雛兒,沒比較就沒傷害懂不懂?”

還真是一套一套的。

童延沒全信,但也覺得不是完全沒道理。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最後他思量半晌,在旁人意見上又加了點個人心得,再次調整了朝金主進擊的最佳人設,倒也跟他最初的想法沒差太遠:傻白甜。而且還得是個屁事不懂的傻白甜。

他做好了打動金主的所有準備,走心程度把自己都感動了。

見證奇跡的時刻就在第二天,誰知道天還沒亮就接了個電話,公司那邊通知他們立刻過去收拾東西搬家,他們的形體訓練室要從地下車庫邊的水簾洞遷到二樓。

這是天大的好事兒,且不談整個雨季他們在水簾洞待得多難受憋屈,能堂而皇之從正廳進電梯至少說明他們這群扒在船底的藤壺螺殼,終於被上頭重視了。

童延從床上跳起來套上衣服就往外衝,一刻都沒敢耽擱。到公司,發現二樓存物櫃和設備都現成,比之前用的好了幾倍還不止,他們隻需要把自己那點私物捯飭利落。這活兒花不了多長時間,童延心裏掛著正事,二十分鍾內全部解決完畢,也顧不上跟同一個洞裏的猴子們紮堆高興,推門就走。

可臨出門時聽見有隻猴子在他身後說:“誰的安排?那還用得著說,聶先生唄,他昨天順腳來看一趟,今兒就有人叫著咱們搬上來,還能是別人?”

童延腳步頓了下,今天這好事兒是誰促成的,他還真沒停下來細想。

可眼下看來,是聶錚,隻能是聶錚。

畢竟,從簽約到現在,除了聶先生,公司上下就連打掃清潔的大媽都不屑正眼瞧他們。

童延突然就迷茫了。

這天他日程特別緊,上午還有個私活兒是給一漢服工作室拍照片,拍攝地點是在南郊的山腳,童延就一直迷茫到山腳。

一時覺著今天這甜頭分攤到這麼多人頭上可惜,緊著他一個多好。一時又覺得聶錚人其實個好人,而他自己滿肚子壞水,活像是個算計唐僧等著吃肉的妖怪。

昨天聽說的地址剛好離這不遠,但他突然就不那麼想去了。

剛好一個景拍完,新造型擺上,工作室女老板來替他整理衣帶,嘖嘖讚歎,“韓子高要是長成你這樣,我就明白他怎麼能從一個賣鞋的窮小子做成男皇後了。”

窮小子?

童延瞬間清醒,頓時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糾結個屁啊,沒個好家底還非害上富貴病,矯情!人傻是福,自己落個光明磊落說起來好聽,可那也真是生活優渥才搗騰得起的玩意兒。

可他不是,當個好人對他來說太奢侈。

所以他今天到底還得按計劃行事,去巧遇他的聶先生。

隻是照片拍完,女老板給他結錢時,童延拈起旁邊還沒來得及收進箱子裏的黑檀岫玉蓮花簪,“姐姐,我少拿點錢,你把這個算我。連盒子一塊兒,行嗎?”

就當是他最後一次奢侈。

女老板和攝影師一行人回城,童延沒搭順風車,打個招呼告別,騎著自行車就晃悠悠地往另一頭去了。沒跑多久上了水泥路,前方就是村落,不一會兒又看見路牌,正是他找的那個。這村子看起來富足,比他家那片還像城市,路邊一溜的小樓整齊排列,快到午飯時間,各家院門竟然都關著,路上沒什麼人。

就順著門牌找,終於瞧見前邊路口上,一棟青頂白牆小樓雅致得格外顯眼。他心髒砰砰跳,就是這兒了!

童延撩腿下車,歪在牆角,從包裏掏出個小扳手對著前軲轆輪軸利落地幾下搗鼓,再推車試了下,前輪動得無比艱難,這才把工具揣回去,手架起自行車到那樓院門前邊,伸手拍門。

“是誰啊?”是個上了年紀的女人聲音,但院子裏頭有腳步聲越來越近。

童延又拍了兩下,“我是過路的,車突然壞了,能借個扳手起子嗎?”

吱吖一聲,沉沉的黑鐵院門上,小門撕開一條縫。

聶錚就站在門裏頭,一手握著把手,眉皺了起來,似是意外又似是質疑,“是你?”

童延大驚失色,“聶先生,您怎麼會在這兒?”

聶錚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可能他這種出身,即使爹不疼娘不愛,身邊看顧的人多,幼時日子也不會過得太慘。這院子裏住的就是從小照顧他的老保姆,從他墜地時開始帶起,在他童年被外公趙老先生帶走時又跟著去了國外,一直到他成年才回鄉。

聶錚每每回國,抽得出空時會來看看這位視他如己出老太太。

他來是理所當然,可童延出現在這兒就不那麼尋常了。想著這段時日接二連三的巧遇,到這個時候,聶錚終於開始懷疑這個巧字的真實性。

但他還是把童延讓進了院子,往裏走時瞥一眼幾乎要晃下來的自行車前輪,淡淡地問:“出來踏青?”

童延這邊標準答案當然是一早想好的,“不是,我外婆有個老朋友南邊山裏守林子種樹,今兒我就是被差著進去看看順便送點兒東西,我這任務是完成了,正準備回城,沒想到車在路上不聽使喚了。”人是真實存在的人,離得也沒多遠,不怕聶錚打聽。送東西是假的,但誰特麼閑得慌真跑去山裏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