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良人(1 / 3)

第八十一章

聶錚的客房服務很盡心, 第二天早晨,童延神清氣爽, 隻是腰有點不舒坦。

早餐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客房服務, 童延不肯起床, 這一頓是趴在床吃的。喝著粥, 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聶錚不許把食物帶進臥室的規矩。

這規矩似乎是為他破的,這樣想著, 童延心裏的快活又上一個台階, 眼睛朝對麵的男人看著,起了逗弄的壞心, “哎?上一次我在床上吃飯是什麼時候?”

明知小狐狸要又要拿人開涮,聶錚還是照實回答,“2013春節,你在外景地生病。”

童延越發高興,原來不止他記得,聶錚也還記得。那年除夕他發燒, 聶錚冒著大雪把他從賓館背出來連夜送到醫院。第二天,惦著他是病號,聶錚才格外開恩許他在床上進食。

童延放下餐盤,小腿倒豎在身後晃蕩, 繼續挑釁,“可我今天沒生病,挺精神。”

對, 沒病。可這頓早餐不是照樣在床上吃了。

他對聶錚眨了下眼睛,承認吧,任你以前再嚴苛,現在那鐵律不也變成繞指柔了?

聶錚看著小狐狸一臉得意的樣兒,啼笑皆非。童延其實是個矛盾體:平日裏看著要強並且務實,一直把對感情的需求放在成就自身之後,事實上,潛意識裏被愛的渴望也不是不強烈。

但童延又沒要求很多,如果把愛比作糖,這隻小狐狸,你給他舔到點甜味,隻要這滋味足夠肯定,他的能量就能持續很久。

其實最初他對童延的要求也是說一不二的苛刻,聶錚是什麼時候開始變調心疼上這孩子的呢?說來奇怪,竟然是,他帶著童延去老聶和明煊麵前要說法,童延推開他、自己對明煊一頓大罵的時候。

那樣的童延很強勢,強勢得甚至沒給他這個靠山留餘地,趙老曾告訴聶錚,男人對能大包大攬的夥伴容易生相惜之情,但心裏疼的愛的,還是楚楚可憐那一種。童延受過的委屈不少,可楚楚可憐真是談不上。也是,從少年時起就得把家裏擔子一肩挑起來的孩子,似乎沒有楚楚可憐的權利。

所以童延幸虧是碰上他,他的眼光能看到那蠻橫背後的東西。

聶錚放下筷子,站起來,點頭說:“你很健康,看得出來。”說著端起餐盤就往外去了。

童延撐起身子,“哎……”這就完了?

聶錚很快又回來,先遞給他一杯水,等他喝完,又抽了紙巾給他把嘴仔細擦幹淨。

童延笑了,他男人體貼起來真是沒誰了。

可聶錚把東西扔到垃圾桶,轉瞬便覆上他的身,“昨晚半夜沒睡,你很精神,我隻能理解為你還在求huan。沒盡興?”

童延笑出聲,指頭劃過男人的胸膛,“衣冠禽獸。”

衣冠禽獸扯下他褲子時還很體貼地問了句:“白天想出去看看?”

童延用腳趾尖對著男人強健小腿細細撩,“我這兩天都不想出去。”

那就是沒問題,聶先生不再說話,把踏實肯幹的風格發揚到底。

童延氣喘籲籲,還在笑:“這事要是上新聞,標題該這麼寫,豪門巨富酒店會男明星,激情廝纏多少小時來著?”

聶錚喘息粗重,“二十四。”

於是這二十四個小時,他們果然沒出去。童延越往後越恍惚,一整天,做累了睡,醒來又做。套房的客廳、書房、臥室以及浴室到處都有他們ti液的痕跡。

童延隻覺得日子過得昏天黑地,聶錚倒是沒誤事,中午還抽空在客廳見了一次秘書,簽了幾份文件。第二天晨起,他們才一塊兒回聶錚那,這次沒去島上,也不是信園,而是歇在了聶錚的另一處宅子。

從他們勾搭上到現在,聶錚還是頭一回這樣縱yu。童延早晨從車裏下去,頭暈腿軟。回房,不由地問了句,“你吃藥了?”

聶錚把他安置到露台坐下,深深看他一眼,“你長大了。”

沒毛病,長大了,可以隨便吃了。聶錚難得這樣放縱,可不得不承認,放縱果然快活,溫柔鄉,英雄塚,古人誠不我欺。

但聶錚很顯然不是個會醉死在溫柔鄉裏的人,也隻是把童延送回房,下邊有人說趙祁峰來了。

他下樓前對童延交待,“累了也等到中午再睡,先在這兒曬會兒太陽、透透氣。”

童延說:“放心,你去吧。”要不怎麼說聶錚無微不至呢?昨兒一天沒見天日,這是怕他今天再不見天日,精神難養回來。

聶錚下樓,在書房見了趙祁峰。

趙祁峰的臉色比他這縱欲一天一夜的還不如,見麵就露了疲色,“文清那邊已經談妥了,我馬上就去青龍灣。”

聶錚攤開趙祁峰帶來的報告書,說:“青龍灣明天下午簽約,你今天到算是防著變數。但需要你把所有事都抓在自己手上,下麵的人幹什麼去了?你馬上去也不是不行,把盆江的資料都帶上,跟項目組隨時保持聯係,那邊也等著你的決策。你的眼睛,可不止看著一邊。”

真不是他壓迫趙祁峰,既然老爺子的期望那麼大,趙祁峰就應該早些適應主事者的生活節奏。他讓趙祁峰做的,都是他自己做得到的。聶錚生意剛起步的那些年何曾清閑過?每天隻睡四小時還得時刻保持頭腦清醒。

趙祁峰終究還有些氣性,一聽,立刻明白了,“行,我明白了。”

趙祁峰是這樣的反應,聶錚滿意了。他被老爺子養大,又從趙家開始起步,這恩他得還,老爺子臨終這一手壞了情分,他隻求這恩早日還清。

童延就是這天晚上回國的,雖然對趙老爺子所作所為憤慨,但那四十八小時的約定,他們還是先守著為妙,畢竟,聶錚不敢拿童延的安全冒險。

童延上了飛機,望著這個城市離他越來越遠的闌珊燈火,突然就有些胸悶。他是興衝衝地來,孤孤單單地走,其實,就算沒有趙老爺子,以他和聶錚的忙碌程度,聚少離多可能也是接下去幾年,他們之間的常態。

異地戀,挺讓人煎熬,幸虧他不會見異思遷,而聶錚也守得住寂寞。

到了S城,童延連機場都沒出,直接去了外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