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佛主護靈!”
白司徒低眉垂言,寶相莊嚴,眉心隱有靈光。
字字珠璣,佛經從他嘴中誦出,化作金色的字體,連成一圈,護衛住萊月昂的靈魂。
這是《白骨舍利經》的護靈篇,頌之,可加持靈性,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接下來是第二步。
白司徒繼續頌道:
“《白骨菩薩律》卷第二十一,
佛種種因緣訶已。語諸比丘。從今日不應索人肉。人脂人血人筋。若啖犯偷蘭遮。索人骨無罪。”
“肉去!”
在萊月昂驚恐的情緒中,他全身的皮肉慢慢地開始流動,如同蠟開始融化。
噠!
一滴肉色的液體滴在他眼睛上。
癢,痛,難耐的感受令他伸手去抹,如同摸到油漆未幹的門,摸到一手黏糊糊,濕噠噠的液體。
他拿眼去看,隻見哪裏是油漆,分明是人皮黏在手上。
額頭,生生出現了一個血手印,露出了裏麵的筋腱,血管,神經。
“啊——”
他開始不停地去抹,雙手抱住頭顱,十指往下滑,生生扒下十道血痕,他的整個臉皮已經沒了。
白色的皮膚和血紅的筋腱以一種詭異的藝術的方式呈現著。
他試圖去阻止,可他阻止不了,他的全身,皮膚大麵積地往下脫落。
他慘嚎,他求饒,崩潰地肉體和精神扭曲著,掙紮著。
如同一個蠟人,他的整個皮膚都沒了,變成了沒有皮膚的人體結構的醫學模型。
他的眼球圓而大,因為沒有眼皮的修飾,顯得極為可怖,生怕太過用力而掉下來。
“求求,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好不好,我不該,不該招惹你,都是我的錯,白君,我給你當牛做馬,給你當狗,給你當畜生,你讓我咬誰我就咬誰!!!能不能放過我,我寧願死,寧願你殺了我……”
他跪下,掙紮到白司徒身前,抱住他的腿,抬起頭,就用他那惡心的,可怖的眼球盯著白司徒,試圖能得到一絲一毫的祈求和原諒。
白司徒一腳毫不留情地他踢飛,滿臉厭惡,鄙夷道:“你也配?”
“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眼淚因為沒有眼眶的支撐,直接從他惡心的眼球裏流下來。
難為他如此也能涕泗橫流,倒是很多人不會看到如此奇景。
可是白司徒沒有絲毫憐憫之心,如果他失敗了,也同樣是這個下場,弱肉強食在所有的世界都是共同的道理。
我強,我殺你!
你強,你殺我!
這是一種覺悟,正道魔道都是。
此時,白司徒感到慶幸,也感到快感,無與倫比的快感!
“脂去!”
“血去!”
“筋去!”
這三聲,不知是佛唱還是魔念,當執念過深,哪裏還分得清佛與魔!
肉身潰爛的速度更快了。
在這個狹小黑暗的無影梭上,昏暗的光源根本難以照清,唯有兩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萊月昂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裏開始崩潰。
他漸漸發現他看不清了,因為他眼球掉了。
他抬不起手了,他手上的筋脈和神經融化了。
他感覺不到痛了,全身已經白骨森森了。
他控製不了自己了,他腦子也化為了一攤膿水。
最後,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黑暗中,無前無後,無痛無覺,無感無傷。
他的靈魂,被一團金光拖著,落入了白司徒的手中,而在他的原地,一架保存完好的骨架俏生生地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