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柳時鎮大聲說。
聞言,嚴弘植頓住腳步,惶然無措的站在原地。
柳時鎮急忙起身,快步走到嚴弘植身後,卻又不敢離他太近,在距他一臂之隔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你今天要是敢走,我……我……”柳時鎮卻說不出威脅的話來,隻覺得眼眶酸澀,隨時都可能落下淚來。
從背後看過去,嚴弘植穿著略顯肥大的囚服,襯得人愈發瘦了,腳腕上還戴著鐐銬,皮已經被磨破,往外滲著血。
半晌,嚴弘植轉過身來,看著柳時鎮的臉,微微笑起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找到我,隻是沒想到你會來得這麼快。”
柳時鎮強壓住洶湧淚意,說:“我一回國,就趕著去見你,可你不在家,我便找來了這裏。”
嚴弘植並不問柳時鎮是怎麼找來的,他是大韓民國特戰司的大尉,想要找到自己實在輕而易舉,這件事總歸是瞞不住的。好在,最混亂的那段時間,柳時鎮並沒有牽涉其中,這就足夠了。
柳時鎮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卻片刻也沒有從嚴弘植身上移開,“過來坐。”
嚴弘植在他對麵坐下來,看著他淩亂的頭發,布滿血絲的雙眼,冒出青色胡茬的下巴,心中頓時一痛。
“怎麼把英俊的臉弄成這幅樣子?”嚴弘植說:“故意的嗎?”
“對,就是故意的,想讓你同情我可憐我。”
嚴弘植微微一笑,說:“不要這樣,我喜歡看你英俊瀟灑的樣子。”
柳時鎮也跟著笑了笑,說:“下回,我一定讓你看到一個超級帥氣的柳時鎮。”
嚴弘植笑了笑,沒有接話。
兩個人突然沉默下來。
眼神交纏在一起,所有的想念都寫在裏麵,平靜而又濃烈的傾訴著。
來之前,柳時鎮準備了一肚子的話要和嚴弘植說,他的自責,他的歉疚,可現在,看著嚴弘植瘦削而憔悴的臉,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重逢是如此不易而短暫,何必說那些話來製造傷感,還不如用這些時間好好看看嚴弘植的臉。
嚴弘植率先打破沉默,說:“你見到哲秀了嗎?他還好嗎?”
柳時鎮說:“見到了,他看起來還不錯,把自己照顧的很好。”
“那就好。”嚴弘植鬆了口氣,說:“我一直很擔心他。”
柳時鎮頓了頓,說:“要不要我帶哲秀來見你?”
“不,別帶他過來,也不要告訴他我在這兒。”嚴弘植說:“與其讓他知道了為我擔心,還不如讓他以為我在某個地方好好的生活著。哲秀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學習,盡快融入這個社會。我現在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回到家的時候發現哲秀已經考上大學,有了同學和朋友,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那我呢?”柳時鎮看著他,問:“對於我,你就沒有什麼期待嗎?”
嚴弘植笑了笑,說:“當然有了。我希望那時候你已經晉升為少校,再遇到一個喜歡的人……”
“那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柳時鎮打斷他,說:“除了你,我這輩子不會再喜歡上任何人。”
嚴弘植低下頭,說:“我和你……已經不可能了,你還是趁早忘了我吧。”
柳時鎮沉聲問:“我們彼此相愛,為什麼不可能?”
嚴弘植歎了口氣,說:“我不想成為你人生的汙點。”
“你永遠不會成為我人生的汙點,正相反,你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亮點,沒有你,我的人生才真是漆黑一片,找不到前行的方向。”柳時鎮飽含深情地說:“所以,不要想著推開我,我這輩子就賴上你了,除了你身邊,我哪裏都不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