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庫地址真的一天一個樣,尤其是掘土機到了之後,看到這樣一挖一大堆的掘土機,比人力方便許多,李芬芳真是恨不得多幾台掘土機,這樣也能很快幹完活。
爸媽這邊已經安排好了妹妹送菜,她是一直強勢,妹妹是有時候油鹽不進,做菜這事就油鹽不進,所以無論媽媽怎麼說,這個菜都是送定了。
張梅麗代班這天,李芬芳和往常一樣自己去送飯,先給張梅麗丈夫送去,再是送自己男人。
“你怎麼還在幹活的,先停一下,吃個飯再幹。”見張平江今天沒在老地方等吃飯,李芬芳去找人。
周圍不光張平江,還有另外幾個男人,都已經在吃飯了。
張平江:“等我裝滿就行,很快就好。”
他正在把不大不小的石塊連土鏟進板車,板車後麵是四麵都給圍住的車鬥,不怕石塊掉下來。
這些石塊個頭不大,一個人能裝滿,她知道這些石塊和土是直接推到附近倒了。
“先吃飯,裝滿裝到什麼時候。”
“哥,飯我給你打來了,今天也是我姐在那裏打飯,給我裝不少,我快蓋不住蓋了。”張建業過來,手上還拎著幾個飯盒。
李芬芳見飯都來了:“再不吃飯要冷了。”
張平江隻好先把已經髒得不成樣子,沾了不少泥土草屑手套脫下來。
直接在這邊坐下來吃飯了,李芬芳看了會兒,想著就把板車填滿,於是將隨身帶著的手套取出來戴上。
戴好手套去搬石頭,石頭鐵鍬容易壞,剛才張平江也是自己搬的石頭。
“娘們家的別在這裏搗亂,細胳膊細腿,手折了家裏活不幹?”
李芬芳沒想到張平江這麼和她說話,一時反應不過來,隻先把手上的石頭放進板車。
張平江已經站起來了,飯也蓋好放地上了。
正在吃飯的張建業被嚇到不敢說話,嚇過之後,他其實有點理解哥為什麼這樣做,畢竟周圍還有幾個人,平時就愛開玩笑起哄。
現在沒人說話,都在看著夫妻兩個人。
如果哥不開這個口,附近的人可能就要瞎說話了。
李芬芳脫下手套,不說話也沒離開,隻是蹲下來,借著板車的遮擋,遮擋周圍的視線。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生氣,張建業隻能替張平江祈禱晚上少挨點罵,少挨點打。
見李芬芳沒再幹活,張平江也不說話,繼續吃飯了。
縈繞在夫妻兩人之間的氛圍一時僵硬得不行。
張平江吃完飯,李芬芳也沒說一句話,帶著已經被吃空的飯盒去打飯點等張梅麗。
負責打飯的人等飯沒有了就走,李芬芳過去的時候各個桶裏的飯都見底了,除了開始排隊打飯很多人,高峰期過了還是會有人時不時過來打。
等了會兒,飯很快光了,張梅麗也把她擱在一邊的自家男人的飯盒帶上,回去不用那麼大陣仗,桶疊在一起,有專門人送回去。
張梅麗:“今個兒天氣好,沒昨天那麼熱,我幹活也輕鬆不少。”
李芬芳搭話:“是不錯的天,也沒那麼熱,我看躲陰涼底下的人都不多。”
因為李芬芳裝得正常,張梅麗也沒發現什麼,隻和她正常聊天。
...
“大江,你媳婦要幹活就給她幹唄,至於寶貝成這樣嗎?這點活都不舍得人家幹。”
果然有人會說這種話,張建業真是頭疼,虧得他們是在嫂子走了之後才說。
張平江:“怎麼的,我媳婦在這裏幹活傷著,家裏活幹不動了,你幫我家幹活呢?你不是也有媳婦,沒見你媳婦在這裏幹活啊。”
明眼人也能看出張平江生
氣了,這時候可沒人敢觸他的黴頭。
張建業倒是想說話,後來想想還是安靜好了,他哥心裏有數。
等下午張平江回到家裏,廚房飯桌上已經有了飯菜,但是沒人,院子水缸裏有洗澡水,水本來他打算早上就給提好,她不準,說是這水放院子裏一天,不知道會不會有蟲子掉進來淹死,很髒,她下午幹活回來自己提就好。
張平江去睡覺間,睡覺間門沒鎖,他推開看見躺在床上的人,放心下來,先去洗澡吃飯了。
“芬芳。”洗完澡吃完飯,張平江爬床上。
“別碰我!”李芬芳拍掉張平江放在她胳膊上的手,語氣同樣很凶。
她朝裏躺,就是背對著張平江。
“芬芳,我今天不是故意的,誰叫你幹活了,你幹活我就凶你,我沒手沒腳要你幫我幹活?”
李芬芳不理他,張平江不怕媳婦對他拳打腳踢,就怕這樣冷著他。
“你下次再要幫我幹活,我還罵你,我不罵你,你能聽我的?”他媳婦就這麼個性子,不說強硬點就繼續幫他幹活了。
他也不知道今天他語氣多不好,下工路上就問建業了,建業說:“哥,的確有點凶,我都給嚇著了,嫂子脾氣真好,沒有直接走,還等哥吃飯吃好了才走,我以為嫂子會直接走呢……而且,哥,你今天別這麼勤快也不會有這個事情了。”
對啊,如果他今天不勤快,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
直接走才是李芬芳給人印象該做的事,但她沒有,她還等他吃完飯。
結婚這麼久,李芬芳今天算是第一次被張平江罵,還在外麵被他甩臉子,本來告訴自己結婚以後就這樣,這點委屈算什麼,可還是越想越不舒服,今天這事就梗在她心裏了。
張平江無論說什麼,李芬芳都不給反應,哦,他碰到她,她會有反應,叫他滾,別碰她。
人生第一次感覺如此挫敗,隻不過很快,張平江又想了個法子。
張平江一直在身邊念叨,李芬芳覺得煩,他不念叨,安靜下來她又覺得心涼。
他就這點耐心?果然結婚前,結婚剛開始都是哄人,結婚久了什麼樣都有。
“今天幹活好累,肩膀傷著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落下病根。”半晌,張平江幽幽開口,順便發出不小心碰到傷口的驚呼聲。
聽到嘶的聲音,李芬芳沒怎麼想就轉過來:“傷著哪了?”
張平江指了位置:“這裏,芬芳你看,發紫了。”
“哪裏?”李芬芳都沒看到,湊近看。
張平江:“就是疼,可能我看錯了,反正疼。”
李芬芳瞪了張平江一眼:“你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