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毒辣的陽光灑在大地上,來往的人們汗如雨下,少女們卻是用著最為簡單涼爽的裝飾點綴著這個炎夏。

空蕩蕩的房間內,除了正前方和正後方兩麵用鏡子替代的牆之外便沒有了其他的裝飾,頭頂上精致華貴的水晶燈吊在這個空蕩蕩的房間上空,頗有些古怪。

一排衣著整齊的男男女女們安靜的待在門口,前一個人的走出再換下一個人進去,人們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但幾乎所有人的眼中都帶著忐忑和期翼的神情。

蕭暮穿著簡單的白色長袖衫,淺藍色牛仔褲,一個鴨舌帽戴在頭頂遮住了鼻梁以上包括眼睛的大半張臉,隻剩下那微抿的唇和下巴,手中拿著一份名單,卻是微微卷起捏在手中。

他站在房間之內,等待著一個又一個麵試的人的進入。

如果有人拿下他頭上的鴨嘴帽看看便能夠發現,這位靠牆而立的男子有一雙極為好看又深邃的眼睛,而此時,這雙眼睛裏正帶著無限的迷茫。

“……我……我唱完了。”

站在他麵前的人遲遲得不到回複,終於小心翼翼地開了口,剛剛鼓起的勇氣仿佛被戳破的氣泡,消失得一幹二淨,整個人都蔫了下來,似乎已經料想到了被否定的命運。

“嗯。”

聽到聲音的蕭暮一個晃神這才慢慢醒來,腦袋不自覺的輕點了一下卻很快便被他用點頭掩飾了過去,看到眼前這個五官不錯但氣質太弱的少年,他有些皺眉,語氣卻勉強算得上平和。

“許洋嗎?你通過了,去四樓填表,約一下時間。”

說完,蕭暮沒有理會麵前的人那瞬間亮起來的眼眸和頻頻道謝,揮了揮手示意這人下去,這才又提高了聲音。

“下一個。”

說實話,他實在不能理解,明明所有的人選都已經內定了下來卻偏偏還要裝模作樣的弄一場審核是個什麼道理,他隻知道,這些人一個比一個花瓶,明明是歌手卻連幾個小小的歌唱技巧都不會,甚至還有人發聲的方法都不太對。

他想選人沒錯,但並不想當聲樂老師,從頭教起。

反正沒有一個滿意的,為什麼不能讓他安心的睡個覺呢?

想起自家助理一本正經的扶著眼鏡框對他說,作為boss應該如何如何,蕭暮突然有些不確定自己當初建立這樣一個公司到底是對還是錯。

對於新走進的人,蕭暮並沒有多麼在意,隻要在對方唱完看看對方身上的名字牌便能夠決定留去了,破鑼嗓子什麼的他可沒興趣認真傾聽點評。

然而有時候事情往往出乎與他的意料之外。

低沉的聲音不是那種極為有磁性的那種,卻是說不出的清脆幹淨,不柔和卻有著自己的韻律。

技巧極佳,隻是感情方麵稍稍有些欠缺,明明是極為熱情的曲調,卻是給他唱成了平淡的小調,後麵幾句輕哼處理的極好,卻實在沒太多的感情。

不過在這樣一片殘次品裏麵已經可以算得上上佳了,更何況這人也不是全然的沒有感情,隻不過那漫不經心的調調太濃,顯然並沒有多麼認真的對待。

如果認真起來……

蕭暮相信,這會是一個不輸於現在最火的新人寧睿的聲音。

眼中的睡意一掃而光,蕭暮抬了抬眸,看向了對方身上的名字牌。

這才真的有些出乎預料了。

孟漓。

那個之前錄音之中完全不會利用自身聲音優勢的人,不僅氣質變了,就連對於音樂的感覺也改變了嗎?

蕭暮覺得不太可能,卻也實在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導致了這個人如此的奇怪。

不過,誰沒有自己的秘密?更何況在這個圈子裏。

“通過,去四樓填表,約一下時間。”蕭暮理了理手中的名單,看了一眼最後那個後麵有勾的名字——孟漓,這才微微動了動有些酸麻的身子,向外走了去。

“人已經選齊了,剩下的人明天在五樓進行第二輪選拔,前三名次的上備選名單。”

沒有理會身旁不在名單外的參選人自以為小聲的私語和抱怨,蕭暮轉了個身便走向了員工電梯,準備回自己辦公室補覺了。

這種淘汰的方法他自然知道不公平,但沒有背後的權利傍身,想要得到機會也就隻能拿出比他人更為出色的才能來。

這個圈子就是這麼舉步為艱,哪有什麼人能夠不付出絲毫便站在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上?

不像寧睿那般有一個謝公子的大腿可以抱,那就隻能拿出足夠的實力來爭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