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的淡香,玫瑰的馥鬱,隱隱甜馨誘人,還有檀香的沉鬱。
這是宋青葵身上的味道。
讓段清和在如此昏沉的情況下,在血腥的鐵鏽味中,依然能清晰的分辨出的味道。
Opium香水特有的味道,這款香水翻譯成中文,便是個極致的名字——鴉片。
如同宋青葵之於他,讓人上癮,欲罷不能且永遠無法戒斷的鴉片。
在這寒風淩虐的馬路上,她緊緊抱他在懷裏,朝著江淮野怒吼———
“你們分明就是要他的命!”
大腦中樞在死亡邊緣怔愣後,終於是反應過來,讓痛覺神經也徹底蘇醒。
所有的痛楚在一瞬間醒來,冷汗侵襲,青筋繃起。
但是卻都抵擋不住她給予他的溫暖。
要他命?又如何?
這卻是宋青葵第一次主動的靠近他,抱緊他,護著他。
他心裏竟然有了卑劣的欣喜。
他眼珠有些困難的轉動,看到了宋青葵身上的衣服,她沒有穿外套,沒有穿暖和的羊絨大衣。
今天的天這麼冷,風吹得這麼厲害,萬一把她凍病了怎麼辦?
宋青葵抱著段清和,瞪著江淮野,渾身仿若豎起了尖刺。
“你不要動,不準再走近。”
江淮野把手一攤,聳了聳肩膀,“好,我不動。你看,我們本來隻是想和他開個玩笑,但是車子不小心打滑了,這才讓他遭了這樣的禍事。”
胡說八道!宋青葵咬著牙,不再回話。
段清和的手機響了,陸燃打電話過來了。
“青葵,路被封了,他們不放救護車進去,麻煩你把段清和馬上帶出來。媽的,這裏不是我們的地盤,真是陰溝裏翻了個大船!艸……”
“好。”宋青葵掛斷電話後,警惕的看向江淮野。
“我要馬上帶他去醫院。”
江淮野做了個手勢,“你隨意,或者,你需要我幫你把他搬上車嗎?”
“不用!”宋青葵大聲反駁。
江淮野右手捂著唇,眼裏些許促狹,你一個小女人,哪來的力氣能搬個大男人上車?
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想錯了。
宋青葵的力氣和她的身板完全是鮮明的對比,她小心翼翼的護住段清和的腦袋後,一把就將他抱了起來,將他安置到吉普車的後座上。
接著上車,點火發動,踩下油門,幾帥氣的甩了個大彎,帶起一陣煙灰,便絕塵而去。
留給他們的隻有從車窗外能窺探到的,一張精致,冷凝的側臉。
盧小六被灰塵弄得嗆咳了幾聲,等到吉普車走遠,這才走近江淮野,一臉八卦相道:“剛剛那妞兒……什麼來頭?連江哥你都不能惹?”
江淮野似真非假的笑著道:“這還真是個小祖宗,不敢惹,不敢惹。”
他沒說不能,隻說,不敢。
顧西冽藏了她很多年,從少年伊始,就一直藏著的心尖肉,連一點棱角都不給旁人窺探,觸碰。
吉普車的油門踩到了底,最高時速,在馬路上不要命的轟鳴。
一輛賓利車,和它擦身而過。
賓利車的顧西冽下意識的瞟了一眼擦身而過的吉普車,隻覺這大吉普開得挺虎的,這時速倒是挺不要命的。
他不知道。
那是宋青葵。
宋青葵在為了另一個男人,從他眼皮子底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路將車飆進了醫院的急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