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隻陪在這個尾巴爛了的可憐恐龍身邊,哪裏也不準去,也不準去見其他不相幹的人。”
一語雙關,意有所指。
最溫柔的語氣,最低沉的聲音。
宋青葵手掌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好。”
她已經衝破了那些禁錮她的荊棘,撈到了水裏的那彎無法觸碰的月亮,其他又有什麼不可以放棄的呢?
都可以。
無論代價是什麼,都可以放棄。
“答應了就要做到,要是你不聽話,那我這隻斷了尾巴的恐龍依然可以把你吃掉!”顧西冽似真非假的跟她開著玩笑。
宋青葵笑而不語,隻是撩開自己的波浪長發,露出白皙的天鵝頸,頸項柔軟,依稀可見到脈搏清晰地跳動,還有幾許未曾褪去的斑駁紅痕。
她抬頭,說了句,“來吃吧。”
忍得住不是男人。
顧西冽從善如流的咬上,看起來狠,實則觸之溫柔,舌尖舔舐,細細啜之。
我把我最脆弱的地方展露給你,從此任殺任剮。
我自願為砧板上的一尾魚,任你手起刀落。
這是最後的信任,也是最初的信任。
早餐時間一過,顧西冽準備出門,宋青葵給他打領帶,手指靈巧,打了一個溫莎結,配上領帶夾。
她撫平皺褶,從頭到腳,細細檢查袖扣的配色,領帶的規整。
顧西冽老老實實的站在那兒一動都不動,任由她打理,冷肅的眉眼在這一刻卻無比的溫柔。
臨出發之前,他忽然問了句,“你是不是很久都沒有寫過我的名字了?”
“嗯?”宋青葵疑惑。
顧西冽朝著自己的書櫃一側努嘴,“以前你還要學著那些小女人,隔三差五的都要給我寫信,每一次都把我的名字寫得整整齊齊。”
“你別說了……”宋青葵捂住他的嘴巴。
她真的是要被臊死了。
那是青春正躁動的時候,少不更事,做了好些現在看來極為羞恥的事情。
每逢她和顧西冽鬧別扭,或是顧西冽去了其他地方的日子,宋青葵總會給他寫一份信,挑選美麗的信紙,將那些思念和怨懟都寫在紙上,然後噴上自己最喜歡的香水,放到顧西冽的書桌裏,等著顧西冽自己發現。
文字是最能傳遞感情的東西。
顧西冽也受用,每次看到信總會向她低頭。
但是好些年,他們沒有這樣的交流了。
顧西冽垂下眼,又是幾可憐的模樣,“那幾年,我每天都在幻想門口的信箱裏會出現你寄給我的信。”
宋青葵聽不下去了,她無法聽顧西冽這樣的語氣,心裏酸澀的無法控製。
“好,我寫。”
顧西冽像是早就準備好了一般,從桌子底下抽出一張白紙,“現在就要寫,先寫個我的名字,其他的你自己想。”
宋青葵依他,端端正正的用鋼筆寫了‘顧西冽’三個字。
最後一筆落下,顧西冽抽走了那張信紙,“好啦,這個我收藏了,你自己重新再寫一封吧,晚上我回來查收。”
“喂……顧西冽!”宋青葵簡直被他的孩子氣給逗笑了。
顧西冽揚了揚手中的信紙,轉身就走,“我要去裱起來放在我的辦公桌上天天看到它。”
宋青葵無言,隻能重新坐到書桌前,開始寫信。
致我最親愛的顧西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