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葵自然沒有上那輛車,她冷冷睇著麵前貌似紳士無比的男人,轉身就走。
賀伊爵也沒有強求,跟在她身後慢慢走著。
身旁的邁巴赫也跟著這兩個一前一後散步的人。
宋青葵去花店買了一束雛菊,去便利店買了一盒棒棒糖,期間賀伊爵一直跟著她。
他也不多言多語,始終保持得體的微笑和耐心無比的等待姿態。
便利店的收營員都多看了他幾眼,還問宋青葵,“這是你男朋友嗎?”
宋青葵搖頭,“不認識。”
等到宋青葵轉身出了便利店以後,賀伊爵才是對著收營員笑著說了一句,“我們吵架了,你明白的。”
收營員捂嘴偷笑,像是得知了什麼秘密一般,“先生,那你得抓緊時間哄好她啊,她看起來可真漂亮,像個洋娃娃。”
賀伊爵點頭,“我會努力的。”
宋青葵的長相精致,眼眸像貓兒一樣,皮膚又白皙,在這遍地歧視的地方,她這模樣卻異常討喜。
一路走來,已經遇到了無數搭訕,但是那些人一看到她身後的賀伊爵便又噤了聲。
天上開始下起了雨,起初還小,最後便如傾盆了。
宋青葵站在便利店門外,她沒有帶傘,隻能等著雨停。
她喜歡下雨的天氣,尤其雨水自屋簷上傾瀉而下的雨簾,她可以看很久。她的手中抱著雛菊花,雛菊花裏還夾雜著花店店員硬要送的兩支大麗菊,本該是在這個季節凋謝的花種,也不知店員用了什麼方法,讓它依然開放的如此絢爛。
但是,人卻比花還嬌。
雨簾下,空氣裏都氤氳著一種朦朧的霧氣。
賀伊爵站在另一側觀察著她,花朵擋住了她大半的臉,露出眉眼,眉眼有種不近人情的冷,但是卻又很吸引人。
婚約是自小就定下的,他懂事過後就一直很排斥這種枉顧人權的老把式,但是這一刻,他不得不承認,家裏的老人還是有先見之明的。
賀伊爵從車裏拿了一把傘出來,靠近宋青葵,像靠近一隻貓一樣,呼吸都放輕了。
他站在雨簾外,一個讓人感覺安全的距離。
“我送你回家吧,這雨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停的。”
宋青葵沒理他,兀自望著麵前的雨,眼神有些空茫。她喜歡聽雨落下的聲音,打在屋簷,打在樹梢,落於地上濺起一朵朵花兒來。
隻有下雨的時候,她才會發自內心的感覺到一種美好,好像她從來沒有長大,一直都在顧宅裏,靠在窗台上聽著風鈴在雨裏搖晃,等著廚房裏顧西冽熱的牛奶。
“你在想什麼?”
賀伊爵擎著傘,問了一句。
雨滴打在傘麵上,聲聲悶響,就在他以為宋青葵不會回答的時候,宋青葵卻開口了。
她說:“餃子裏沒有硬幣。”
賀伊爵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今天是年三十,他自己又有四分之一的血統是華國人,所以腦子一轉就知道了宋青葵是什麼意思。
“現在天還不晚,回去吃吧,你哥哥就是讓我來接你回去吃餃子的,餃子裏肯定有硬幣。”
宋青葵這才把視線投向於賀伊爵,她看了賀伊爵半晌,風馬牛不相及的問了一句,“能把你手機借我用一下嗎?”
賀伊爵自然不會拒絕,他將手機遞給了宋青葵。
宋青葵撥打了一個爛熟於心的電話。
嘟嘟……
電話響了幾聲被接了起來,是個女人的聲音,讓宋青葵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喂,誰啊?西冽他不在,待會兒再請你打過來吧,喂?”
宋青葵掛斷了電話。
好像,很久以前……她打過去的電話也是被這樣給接到了。
“你怎麼了?”賀伊爵見她忽然黯淡下去的眉眼,聲音柔和的問了一句。
她太像貓兒了,他真的是怕嚇到了她。
宋青葵搖頭,將手機遞還給賀伊爵。
再度抬眸看他時,她開口說話了,“婚約是蘭斯年自作主張定下的,我不會和你履行這種合約的,你走吧。”
賀伊爵也不惱,好像早就料到她會說這樣的話一樣,“不說這個,不是要吃餃子裏的硬幣嗎?快回去吧,不然餃子冷了就不好吃了。”
宋青葵抿起了唇,有些孩子氣的模樣。
但是最終還是跟著賀伊爵上了車,她手裏抱著一束燦爛的花,上車的時候微濕的發梢隨著冷風輕輕晃啊晃,溜到了鎖骨上,直晃得人心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