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看著宋青葵,眼神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像是蒙了一層霧。
她偏過頭去,麵無表情的開口,“醫院的人我都打點過了,暫時不會把你懷孕的事情漏給蘭斯年知道。”
“謝謝。”宋青葵露出了一絲笑。
自從西山那日過後,她難得有笑,倒是讓初七看著愣了一下。
“你是該謝謝我。”
初七輕聲說了句,眉眼上的桃花紅妝都顯得靈動了幾分。
她想抽煙,從包裏摸出一包萬寶路,正想將煙抽出來,抬眼看到宋青葵垂眸看著自己的肚子,抿了一下唇,把萬寶路又收回去了。
“姓顧的命大,沒有死。”初七跳上了花園高台,雙腿懸空晃晃悠悠。
她喜歡坐在高的地方,大部分人都恐高,稍微爬得高點兒就無法往下看,總覺頭暈目眩,身體也搖搖欲墜,但是她不,越高的地方她越喜歡。
她喜歡危險,這對她來說是種致命的誘、惑。
如同清道夫這個標簽,沒幾個人能心安理得的做著清道夫這樣血腥的工作,但是她不,她可以麵不改色的在屍體旁喝酒。
她不喜歡很多人,其中一個就是宋青葵。
但是,她又無法討厭她。
不可說,不可說。
女人的心思最不好控製了,一旦飄散了就如同脫韁的野馬,她也不準備去控製。
“他雖然沒有死,可是狀態挺奇怪的。”初七言語裏也有些疑惑。
宋青葵聽到這句話,手指蜷縮了一下,隻拿一雙眼看著她,沁著水的眼眸,想問又不敢問的模樣。
初七摩挲著自己兜裏的煙,“別這麼看著我,你那一刀可沒留情,讓那姓顧的在鬼門關可是晃悠了一圈,我覺得是個人都得受刺激吧。”
她看著宋青葵默不作聲的樣子,搖頭,“算了,跟你說這些有什麼用,反正你現在也沒法回去了。好不容易回來,蘭斯年也不可能讓你走的,依我看,蘭斯年真是妹控,把你管得夠嚴,手機都不讓你用。不過……”
她頓了一下,“我還挺羨慕的,要是我也有個哥哥能這樣管著我,我肯定會高興的。”
初七這話說得怪異,沒有人喜歡被強製管束,可是她的神態又不像作偽,倒真像一副向往的模樣。
“接下來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得出任務了,你這肚子反正瞞不了多久的,而且……宋青葵,你的身體是必須要reborn藥劑的,如果你強行留下肚子裏這個孩子,到時候你會有生命危險的,我覺得你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初七說完就跳下高台,擺擺手,“是我多話了,我先走了。”
宋青葵看著她的背影,一時間思緒紛雜。
蘭斯年從一側走廊出來,“小葵,你站在這裏幹什麼?”
宋青葵回答得也幹脆,似真非假道:“碰到初七了,和她聊了兩句。”
蘭斯年腦袋一歪,“你什麼時候和初七這麼熟了?”
宋青葵自然道:“也見了好幾次了,總不能看到了不打招呼。”
蘭斯年也沒追問,“我有事先去處理一下,已經讓人來接你了,你在這裏好好等著就是。”
宋青葵點頭,乖巧的坐在一旁的長椅上。
這裏冬日的風是暖的,吹得樹葉沙沙作響,一旁許願池裏的噴泉在陽光中濺起微光彩虹,油畫般的靜謐美好。
蘭斯年上了車,下屬就快速的彙報,“剛過來的消息,紅會的家主失蹤了。”
“失蹤了?”蘭斯年墨綠色的瞳孔裏難得有了驚訝。
下屬點頭,“對,就是失蹤了。”
蘭斯年從玻璃罐子裏拿出棉花糖扔到嘴裏,“嗬,看來是對Reborn不死心,這是想著法兒來轉移我們注意力呢,讓人到處留意一下,要是看到了……”
蘭斯年嚼著棉花糖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眼眸微微眯了起來。
“就讓他有去無回吧,小葵總是惦記他,真的是很討厭呢。”
另一邊,接宋青葵的人來了。
賀伊爵帶著保鏢來了,他見宋青葵穿的單薄就讓保鏢拿了一條圍巾出來,保鏢將圍巾遞到了宋青葵手上,手指無意間碰到了宋青葵的掌心。
宋青葵抬眼——
墨色如玉,沉靜如淵。
這雙眼,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