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伊爵也並不計較他這個敷衍的態度,微微躬身應了聲好。
等人出去後,蘭斯年才從罐子裏抓了一大把水果硬糖在桌子上開始擺起了圖案,擺一會兒就沒耐心了,手臂一揮,就把水果硬糖給扔了一地。
花花綠綠的水果糖紙在地上折射出斑駁陸離的光芒,初七從窗子邊翻了進來,“Boss,人被接走了哦,你不出去送?”
蘭斯年起身幾步走到門口,要擰開門把手的時候,又停下了動作,轉身恨恨的踢開散落在地上的水果硬糖。
“送什麼?是她自己願意去的,現在她肯定連我的臉都不想看到,我還過去幹什麼?自討沒趣嗎?上趕著去討人嫌嗎?這麼大個家她都呆不住,我都跟她道歉了,她還想怎麼樣?!”
初七見蘭斯年又有發瘋的跡象了,頓時退後好幾步,“可能還在氣頭上吧,等她氣消了說不定就想回來了。”
“是嗎?”蘭斯年看向初七,質詢的眼神。
初七咽了一下口水,隻能硬著頭皮點頭,“是啊是啊,畢竟這裏是她的家嘛,賀伊爵我看著也就那樣,小小姐估計在賀家也呆不久的。”
蘭斯年聽到她這麼說,似乎心裏好受了點,也不踹糖果了,“你說得對,你去讓人到唐人街把那個中餐做得好的廚師都請過來,小葵吃不下家裏廚子做的飯。”
初七眼疾手快的就從窗台又翻了出去,“這種事讓亨利去,我很忙的,先走了……”
院子裏,冷喬扶著宋青葵上了車。
說來也巧,蘭斯年的本意是讓賀家那個保鏢過來,反正宋青葵指定要個保鏢而已,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隻要能讓宋青葵高興,那怎麼樣都是可以的。
沒想到賀伊爵率先打了個電話過來,言明家裏賀夫人想要邀請宋青葵去山裏度假。米焰說了宋青葵情緒不穩定很大程度是受、孕期影響,所以換個地方說不定她會心情好上很多,權衡之下,蘭斯年也就同意了。
畢竟,他確實是不想再看到宋青葵做出那樣危險的舉動了。
宋青葵太了解他了,雖然這種威脅的舉動像是小孩子的把戲,但是由她做來就是對蘭斯年有用。
蘭斯年可以麵不改色的坐在屍體旁吃上一罐棉花糖,但就是無法看到宋青葵割破自己的皮肉,迸濺出刺眼的鮮血。
像是名貴的瓷器在自己麵前被損毀,心痛,又憤怒。
宋青葵自然也是同意的,她現在在哪兒都根本就沒有安全感,隻有先遠離最大的危險。
車子啟動的時候,賀伊爵說了句,“葵小姐,你哥哥真是很舍不得你,一直在那兒看著你。”
賀伊爵朝著車窗外看了一眼,蘭斯年就站在二樓的陽台上一直看著,直到車子駛離了好一段距離,他還站在那裏。
眼見車子就要駛離出大門了,宋青葵終於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她看著那個身影越來越模糊,模糊的隻剩一個小點了,她忽然就很難過。
她和蘭斯年好像永遠回不到過去了,像電池的正負極,明明在同一個天平上,但是卻永遠無法毫無芥蒂的相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