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t幾步上前,直接了當的掰開宋青葵捂在脖頸間的手掌。
猙獰的傷口頓時現於眼前,大概一指長的距離,蜿蜒在白皙的脖頸上,結痂了,又破損了,鮮血溢了出來,既醜陋又妖冶。
醜陋是它的存在損毀了品相絕佳的白瓷,妖冶是鮮血點綴,朱紅映染。
宋青葵想躲,但是Lot卻根本沒有給她躲得機會,他站在她身前,幾乎全然擋住了她麵前的陽光,距離近得讓宋青葵呼吸都困難了一瞬。
“別動。”他話語言簡意賅,聲音也是冷硬。
擋住陽光的眉眼,帶了點陰霾。
宋青葵掙不開他,如獅子口邊的獵物,隻能聽從擺布。盡管這樣的感覺讓她很屈辱,甚至委屈。
她忽然覺得自己腦子是有問題的,自己的哥哥不相信,要去相信一個才相處不過一天的陌生人。
窗外一絲微風卷起紗簾溜了進來,沾染在皮膚上,讓人微微瑟縮。
Lot從一旁抓起一件大衣就罩在了她身上,讓她坐在了鏡子旁的椅子上,然後開始熟稔無比的給她重新包紮傷口。
“把頭抬起來。”Lot一邊說著一邊給她重新上藥。
“我可以自己來,你出去。”宋青葵拉著身上的衣服,不高興的瞪著他。
Lot手指一伸,直接把她的下巴抬了起來,徑自開始處理傷口。
“嘶……”
動作快得宋青葵根本來不及拒絕,隻能反射性的呼痛了一聲。
Lot動作一頓,將紗布纏了上去,“葵小姐如果下次想要自殺的話,可以再割深一點。”
聲音平板,讓人聽不出來他到底是真的在建議還是嘲諷。
宋青葵唇裏軟肉猛的一咬,手指抓了抓身下的皮質座椅,“沒有,沒有想要自殺,是不小心受傷了。”
“嗯,我也覺得不可能,畢竟你是蘭家的小小姐,還有賀老板這樣的未婚夫,應該是沒有什麼苦惱的。”Lot說了不長不短的一段話。
Lot處理這樣的傷口很快,也很專業,有種殺雞焉用牛刀的既視感。紗布包紮好以後,宋青葵正準備扣上衣服,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聲音,“葵小姐,你在不在?”
周安娜的聲音。
她徑自打開了門,走了進來,眼看就要走到衣帽間——
Lot直接將宋青葵攬抱起來,躲進了一旁的衣櫃。
衣櫃空間不小,但是衣服掛太多,反而讓兩人擠在了一起,呼吸的聲音彼此可聞。
宋青葵又聞到了Lot身上古龍水的味道。
他們的身體緊緊貼在了一起,Lot自身後抱著她,微微低頭,就能親吻到她的發絲和脖頸。
一種隱秘在流淌,像月下的潮汐湧動,帶著黏稠和六月梔子的香。
周安娜果然進了衣帽間,她走來走去,像是在逛著自家的花園,嘴裏還碎碎念著,“什麼嘛,姨媽這麼偏心的嗎?人都還沒住進來就給別人準備那麼多東西,嘁……要不是攤上個好哥哥,也就是去下九城站街的命。”
宋青葵心裏隻覺好笑,女人的敵意總是來得莫名其妙。
一麵之緣就能相交出解不開的愛恨情仇。
周安娜在衣帽間裏這個試試那個試試,正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忽然又進來一個人,“安娜,你在不在?”
周安娜沒好氣的回了句,“幹嘛啊,我在。”
來人是賀家旁係的一個人,一進來就看到周安娜就衝上來抱著她親,“寶貝兒,好多天不見了,真是想死我了。”
“你瘋了,這裏可不是你胡來的地方,這是姨媽給那位葵小姐準備的房間。”
男人有恃無恐的樣子,“哎呀,這不是沒人嘛。這樓上的菲傭都被我支走了,快,親一個……”
宋青葵心裏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幾分鍾後,她的預感成真了——
外麵的聲音已經幹柴烈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