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兩人是同床,不同枕頭,不同被窩。
唐澤雨現在是一點都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在傳舍裏住一個房間,反正他理由多的可以把陳玉嬌腦子都繞暈。至於陳玉嬌擔心的個人問題,唐澤雨隻是一句話就帶過去了。他說:“我要是真要下手,早就得逞了,還等到現在?”最後的情況就成了這樣,陳玉嬌也隻能當做是外出旅遊住的男女混合的青年旅社了。
可是,身邊忽然多出一個人來,她睡不著啊,她失眠啊!
況且在睡覺前,唐澤雨還把原主母親劉嫖當今的情況給又她詳細深入地分析了一次,以及告知了她,見到了劉嫖的時候,她該怎麼對劉嫖說自己的經曆。可這次與尋常不一樣的是,他沒有說出自己這麼做的原因與背後的用意來。這讓習慣了跟著他思維去思考的陳玉嬌很是炸毛,有這樣說話說一半就不管了的?簡直是純心不讓她睡覺。
睡不著的陳玉嬌自然就開始在床榻上‘烙餅’,左麵翻完翻右麵。傳舍裏床榻的質量又不是那麼好,於是乎,這麼輾轉反側的,自然是弄的床榻‘咯吱’響。
唐澤雨終究還是被她這麼翻來覆去的噪音吵醒,他睡眼朦朧地瞅著陳玉嬌,“嬌嬌,你今晚到底要不要睡覺啊?什麼事情值得你冥思苦想成這樣?”他說話的時候,陳玉嬌剛好翻來背對著他。現在聽著他說話,知曉他被自己吵醒了,陳玉嬌又立刻反轉了過來。
她說:“還不是因為你,說話說一半。明知道我不聽完就睡不著的,你又偏生不說了。”
“我今天可沒有做說話說一半的事情。”唐澤雨打了個哈欠,又闔上眼。長而濃密的睫毛在眼窩下落下了一片身影,幽暗的燭光下,本該是近距離欣賞美人的,可陳玉嬌卻沒有心思。
“哪沒有。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見到劉嫖的時候,要把自己在長門宮裏遇見的每一件事情都詳細的告訴她。”陳玉嬌不是很明白,雖然知道這是苦肉計的一種,但是詳細到這樣的程度,她就真的不明白了。
唐澤雨聽著,輕輕哼了一聲,低語道:“她是劉嫖,她聽了就會明白。那些原來侍奉陳阿嬌的侍女,不僅僅是侍女那麼簡單。”說完了之後,他努力地睜開眼,再次一個哈欠道,“別想了,快睡吧。明日到了茂陵,還要你自己操心布置房間呢。想那麼多,不累啊?!”
總算是聽到了一點苗頭的陳玉嬌倒是精神十足地回答道:“不累。你總算是說出了一點理由,感覺就像是剩下的那一隻鞋子落在了地板上,現在我才有心思去睡覺。”
“真是!”唐澤雨是在是困得很,念叨了一句後,便不再吭聲。
陳玉嬌想要再次與他說話的時候,發現他呼吸沉穩而綿長,很明顯又睡著了。見狀,陳玉嬌也隻得閉上眼,腦子裏數著綿羊,自我催眠入睡。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天氣也越來越炎熱。
好在這個時代的人口數量少,而且外出的道路上也算是綠樹成蔭,且空氣質量不錯。
一大早就被唐澤雨從被窩裏挖起來趕路的陳玉嬌睡眼惺忪,腦子裏還一片模糊狀態,就被唐澤雨扯著步行前往昨日提到過的鎮子。鎮子在廣平郡2,從這裏步行前往,大概要半天的時間。唐澤雨昨日入住的時候就處理了牛車與牛,現在可是完全輕裝趕路。
陳玉嬌這軀殼從來是嬌生慣養,忽然這麼開始步行了,兼容度的問題就出來了。她走的拖拖拉拉,簡直就如蝸牛在爬一樣。而且這個時代的道路,與後世的泊油路完全是兩個概念,能走就算不錯了,其餘的就別多奢求了。
所以,走到了最後,還是唐澤雨背著她而行。
這兩人在路上各種折騰各種磨嘰,可找他們的人又多了幾波。
先且不說別的,大長公主劉嫖,如今的竇太主,就是弄出了好幾拔人手,在民間尋訪。劉徹這邊呢,從小霍同學那裏收刮了一大堆絹帛後,回未央宮裏潛心研究去。這一開始研究,就覺得很有必要去找人。不論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他的阿嬌姐,他都必須要找到她才行。
找人的人是忙的很,被找的人也更是忙碌。
烈日快要當空的時候,陳玉嬌實在是被折騰的受不了了,而且這身體的兼容度不適的地方也冒了出來。無奈之下,於是就隻得把唐澤雨的安排做了小小的改動。那就是:立刻開門去茂陵。官道上趕路的人非常少,前後張望了之後,兩人就沿著路邊的小道離開了官道,然後找了一處合適的地址,讓係統君幫忙開門。
這一開門,就是從翼州刺史部的南和直接回到了茂陵。間隔千裏的路程,不過是一隻腳的距離。
見到了熟悉的門打開之後,陳玉嬌大大的鬆口氣,歎問道:“阿澤,去了茂陵之後,我們住在哪裏?”
“上次你看的那塊地,已經修好了宅子。”唐澤雨言道。
“什麼?這麼快?”陳玉嬌簡直有點不相信了,這什麼速度啊?上次去茂陵的時候是四月份的樣子,這才兩個月的多一點的光景,宅子都修好了。“這太神速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