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這樣,那被他一直隱藏起來的另外一麵,位高權重的上位者那與生俱來的氣場與威嚴,帶著命令的言語,霎時間就讓迷迷糊糊中的陳玉嬌驚醒。正所謂氣場大的人,那種的氣質真的難以用言語描述。對骨子裏有反骨的陳玉嬌而言,她更是不會理會。可麵前的人不是別人,那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人,一個能讓她放在心底,能夠毫無戒備地把心底話告知的人。可他居然對她這樣!
因為在這一瞬間,她在唐澤雨的身上見到了劉徹的影子。
這一瞬間的變化,讓陳玉嬌懵了。她望著唐澤雨,揉了揉眼睛,愣愣道:“阿澤,你……”
“我讓你立刻離開這裏,回去。”唐澤雨走到她的麵前,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了起來,眸光冷冷地望著她,緩緩說道,“我再重複一次,立刻離開這裏回茂陵去。”那語氣裏的怒意與命令的意味,那麼明顯。那是上位者的發號施令,根本由不得她多說。
陳玉嬌回過神來,氣的大口呼氣,怒道:“我不!你又不是係統君,你憑什麼讓我回去我就回去?”被唐澤雨此刻的態度弄得火起的陳玉嬌也是煩躁的很,張口就漏了一句關鍵,“況且你也沒有我這邊的最高權限,就算你想,你也動不了我這邊的運作。我來這裏有自己的事情做,你憑什麼幹涉?”
“所以?”唐澤雨冷靜地問了一句,整個人的氣場變得讓陳玉嬌極為陌生。
“放開我!”小夥伴今晚的表現,讓陳玉嬌生氣極了。就算她再怎麼生氣,從來就不會對自己人這樣,唐澤雨今晚是戳到了她的痛處了。在她看來,隻有是放在心底的小夥伴,自己再怎麼生氣,也不能這樣嗬斥,這樣重的語氣來說話。“唐澤雨,你吃錯藥啦?”陳玉嬌被他的態度氣的跳腳。
爭吵起來的兩人頓時讓守在營帳外守衛的侍衛們都不約而同的豎起了耳朵。兩人對話裏,雖然有一些詞語聽不懂,但是卻明白了大致意思。這位唐公子是要求這個昨夜忽然出現的女人離開這裏,但是這女人不離開,說是有任務在身。他們好奇極了,不僅僅是她出現的方式,更有她所說的任務。
唐澤雨看著陳玉嬌炸毛的樣子,心底是又好氣又好笑。可麵上卻是冷冷的,望著陳玉嬌那一臉豐富的表情,加上她剛才說的話,唐澤雨知道要讓她回去怕是不可能的。可這又是戰場,真的生怕要是有了一個萬一的話,他後悔都來不及。一時間,他覺得陳玉嬌不懂自己的心意而覺得心塞,又覺得之前嗬斥她的言行讓他懊惱。
“好吧,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吃錯藥了。我不同你計較,我走就是。”言罷,趁唐澤雨走神的一刹那,狠狠地甩開他拽著她手腕的手,氣鼓鼓地轉身就要往賬外跑。
唐澤雨眼疾手快,伸手就在她頸脖後一敲。從來對他沒有防備的陳玉嬌自然是不用說,兩眼一黑,暈了去。然後,望著懷裏暈過去的小夥伴,唐澤雨不由得一聲歎息。他抱著陳玉嬌,把她放到了自己的榻上,替她蓋上了綿軟厚實的被子,守了她一會兒後,這才回到了到書案前,總結這一天的事情。
算了,等她醒來了再同她好好的說。瞧那剛才跳腳的模樣,怕是氣的不清。可這裏麵太多的彎彎繞繞,真的不想她糾纏進來。可若不說清楚,她又不放手,真是焦人啊。
唐澤雨揉了揉額角,看著書案上竹簡,唇邊卻是一抹無奈的淺笑。
陷阱的主體已經布置完畢,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程不識將軍對他借用人安排所做的事情雖然不是很了解,但是也是清楚他的用意。加上他來的時候給展示的東西,倒是讓這位將軍心底很是滿意。風向問題,如今倒是成了他最擔憂的問題。就是不知道這風向會什麼時候改變,若是匈奴騎兵來的時候,風向沒有改變,那些埋置在荒草裏的細小馬釘自然是比不上陳玉嬌給的那些加了料的□□。光是武器的鋒利還不夠,地利與人和齊全了,可是這天時卻捉摸不定,真是傷腦筋。
夜深,千賬燈。
黝黑的夜色中,雁門關外的荒原上,又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