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不早說?”聽著陳玉嬌回答,唐澤雨麵色嚴肅極了。
“我早就說了。隻不過我說的很隱晦而已。況且係統君也不讓我明說啊。我不是有給說過,你不能代替我去做這個任務,因為那上麵是需要我的指紋才能激活!現在那些丟出去的都是全部激活的,目前已經進入了倒計時。”陳玉嬌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膝蓋,“這個完全是意外,是工傷!但是並不妨礙那些玩意兒的啟動。還有這個,”她一邊說著一邊指著自己的腰間挎著的袋子,裏麵還有一大半的采集器,哦,卻切說來是還咩有激活的炸彈,“本來是打算多扔一點的,但是現在仍不下去了。”
唐澤雨看著她兜裏的那些滾珠一樣的采集器,瞬間感覺汗毛都倒立了起來,問道:“確定這些都沒有激活?”
“激活了會變顏色的。”陳玉嬌打開包,亮出了裏麵一片銀閃閃的鋼珠,“你看,這些都是還沒有激活的采集器。”頓了頓,她又說道,“你是不是該與那個將軍溝通一下,把自己人給救回來?不然我這就是誤殺了!”
唐澤雨一聽,頓覺事情不妙。立刻就問:“現在還有多少時間?”
“還有80多秒的樣子了。”陳玉嬌回答道,“現在撤離還來得及,跑的越快越好。”
唐澤雨聽了後,二話不說就上前與程不識交流去。陳玉嬌坐在矮凳上閉上眼,在暫且的等候中,偷偷緩口氣。
外麵的馬蹄聲與廝殺聲是越來越清晰,匈奴騎兵中,最凶殘的那一隻已經來了。
對於係統君給她的采集器的用途,她也是在離開了戰場之後才隻曉得。她知曉的時候,恰恰是唐澤雨抱著她一起滾進了係統君給開門裏的時刻。她有些不明白為何係統君偏偏要在最後的時刻才告訴她,這些采集器不單單是采集器這麼簡單。或許,就她自己的猜測來看,可能是怕她提前知道了手軟,嚇得不敢去了吧。這樣倒也是挺符合她的性格。
就在她閉眼緩口氣的時候,唐澤雨這邊已經同程不識交涉起來。她斷斷續續的聽著他們的談話,那個程不識將軍倒是對唐澤雨有著分外的信任,所以接下來的事情倒是好辦了很多。一晚上在戰場上搞了那麼多事情,此刻安全了下來之後,陳玉嬌隻覺得精疲力盡。她很想就倒在地上睡過去,但是現實卻不允許。
盡管強迫自己不要去聽別人的對話,但是她還是忍不住要聽。
八十多秒的時間,多麼漫長又多麼短暫。
當所有的一切都籠罩在鐵蹄發出的聲響的時候,匈奴騎兵那得意的號角又一次響起。陳玉嬌選擇性地捂住了耳朵。
隨即,巨大的爆炸聲忽然響起,刹那間就撕裂了夜空的黑暗,伴隨而來的震動讓腳下的土地都在微微的顫栗。
刺瞎人眼睛的光亮從地下升起來,照亮了整個荒原。
緊接著,便是接二連三的爆炸聲連環炸起。火光衝天的同時,更是伴隨著敵人的軀體漫天飛舞。火藥的硝煙味與血腥味,瞬間彌漫在了整個戰場。所有的呼喊聲與警戒聲,似乎都被吞噬了。
戰場之上,隻剩下將敵人全數撕裂成睡眠的震耳欲聾的轟鳴。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留。
不知道過了多久,整片戰場都安靜了下來。夜風呼嘯,隻留下死亡的寂靜。
許久許久,不知道是誰發出了一聲悲愴的啼哭,劃破了這死亡的籠罩。
“我們勝利了,我們勝利了!”
“我們勝利了!”
“我們勝利了!”
“那些蠻子都被炸死了!炸的好!炸的好啊!”
一聲聲呼喊,伴隨著痛快的嚎叫,伴隨著內心悲痛的釋放,在荒原的戰場上此起彼伏的喊叫起來。大哭聲,大笑聲,一聲一聲,都飽含了將士們內心的苦楚與歡悅。
陳玉嬌微微的喘口氣,終於可以放下心了。
程不識與其身邊的軍師參謀們,都興奮的摩拳擦掌,來不及理會唐澤雨與陳玉嬌這邊的事情。傷口的疼痛讓陳玉嬌在之前的提心吊膽後分走了太多的精力,加上傷口上噴上的藥劑帶有強烈的麻醉效果,這一刻她放鬆了下來,加上藥效也擴散到了血液裏,所以她倒是覺得眼皮萬分沉重。就在這樣嘈雜的環境下,竟然依著身後的一個半人高的小櫃子合眼入了眠。
唐澤雨望著她臉上的汗水與戰場上的塵土弄成的花臉蛋模樣,心中一陣憐惜與疼愛。在眾人忙著慶祝,忙著打掃戰場的時候,他已經抱著陳玉嬌回到了他在駐軍營的營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