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望著那侍女抱著去的方向,頓覺心中疑惑無數,便問了身側的正欲跟上去的劉嫖:“姑母,阿嬌為何不住在她的院子裏,而是去客居的院落?”

劉嫖哄著眼眶:“她不喜歡。”言罷,劉嫖瞥了他一眼,就快步的跟著前去。見狀,劉徹也跟了去。

簡單樸素又整潔利落的房間裏,陳玉嬌閉著眼,聽著外麵的人忙亂慌張的腳步聲,在有節奏的疼痛下,變得越發清醒起來。

可是她並沒有睜開眼睛,她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劉嫖坐在了她的床畔,以及她緊張又擔憂的狀態下變得急迫的呼吸。她想要開口說話安慰劉嫖,告知她,目前自己沒事,這隻是一個意外而已。但是她卻沒有辦法掌控這具身體,就如鬼壓床一樣。唉!真是糟心!

更為糟心的是,就是在這樣的突發狀態下,劉徹這家夥居然不走,還留了下來。劉嫖不是沒有趕人,可是他卻漲勢著自己是帝王,賴在這裏,轟不走。

就在劉嫖與劉徹打言語機鋒的時候,被劉徹的手下從宮中拎過來的醫侍來了。那醫侍也是嚇的不輕,畢竟年紀一大把了,被人拎著一路飛簷走壁的,被顛簸的也是頭暈腦脹。等著好不容易落地了,卻發現天子就站在了自己的麵前,還黑著一張臉。

那醫侍頓時就嚇的跪在地,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劉徹吩咐道:“去瞧瞧朕的表姐,朕要確切的回答。”這一刻的劉徹已經恢複了冷靜,知曉現在不是同劉嫖過招的時候,而是先把重要的人弄醒。

醫侍得了吩咐,趕緊上前把脈觀望。

像陳玉嬌這樣的‘病情’,說實在的,真的是難為了這年紀一大把的醫侍啊。陳玉嬌在默默吐槽,可哪裏知道,這中醫真的是真的牛逼呢!這醫侍細細地把了一會脈象後,終於可以轉過身去彙報。

“陛下,女公子她的情況不是很好……”醫侍忽然頓住,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鬼壓床’清醒中的陳玉嬌:……這樣子誰都知道不好了呀!

醫侍他難言的模樣,落在了劉嫖的眼底,倒是把劉嫖著急的不行,嚷道:“那你倒是說啊,怎麼個不好法。然後想辦法醫治呀。”

醫侍麵對這樣的竇太主,繃緊了神經,組織了自己的言語:“大長公主稍安勿躁,女公子體內寒毒淤積多年了,身體被寒毒侵蝕多年,自然就不好。再加之最近又有傷害,身體又沒有好好調養,所以情況很不理想。一旦情緒激動或者受到了什麼事情的刺激,暈眩或者昏迷也是有得。”醫侍說的戰戰兢兢,“現在的情況,是身體底子虧損,加上遇到了讓其著急或者擔憂的事情,一時間氣血不暢而造成的。”

躺在床上‘鬼壓床’的陳玉嬌:……

劉徹在一旁安靜的沒有搭話,倒是劉嫖聽到寒毒兩個字,頓時就留下淚來。

這寒毒,她比誰都清楚,這隻不過是一個模糊的說法。在陳玉嬌回到了她的身邊的時候,她就讓身邊的懂得醫理的侍女替陳玉嬌把脈過。知曉她早就被下了藥,寒毒滿身,子嗣艱難。加之後來陳玉嬌同她說悄悄話的時候,也告訴過她,自己體內的毒素早就沉積多年,根本是不可能有子嗣後代的。陳玉嬌什麼都知道,知道的一清二楚。那個時候的劉嫖,哭的肝腸寸斷。母女兩人,最後還是陳玉嬌抱著劉嫖,安慰了她許久,才讓劉嫖她止住了眼淚。

如今醫侍在劉嫖麵前重提寒毒,簡直就是在劉嫖心上的傷疤上撒鹽。

何況,那個下毒的人,還堂而皇之的站在這裏。這簡直就是在傷口上撒了一把鹽後,在捅上一刀。更巧合的是,係統君這次忽然來的重啟,又偏偏撞上了劉徹來探望陳玉嬌的檔口。本來人好好的在曬太陽,劉徹來了同她一說話,她就出了事情。

這情況,要讓劉嫖相信劉徹不是他氣暈了陳玉嬌,那是比登天還難的事。

當然,寒毒這個說法,劉徹自然也明白,更是清楚陳玉嬌這一身的寒毒是怎麼來的。所以他很是技巧的避開了這個話題,問醫侍道:“那朕的表姐,她什麼時候醒過來?”

醫侍回答道:“卑職這就去寫藥方,按著方子吃兩幅,先把最近的傷養好,接下來再慢慢調理。”

劉嫖聽了這話,忽然就對劉徹說道:“既然藥方也抓了,陛下在這裏逗留的時間也不短了,是該回宮去了。”

這麼突然的變相趕人,劉徹今日在得到了想不到‘預言’後,心情很好,並不打算與劉嫖計較。就在他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忽然劉嫖的貼身侍女倒是走了過來在劉嫖身側耳語:“公主,唐公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