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庚偏頭看他,“你剛剛那麼大聲,她要醒,早就醒了。”
他說著,不等阿傑動作,已經上前開始敲門了,“阿月?”
沒有聲音。
“阿月,再不開門,我就自己進去了。”
“砰!”
長庚直接將門撞開,徑直走了過去,“阿月?”
阿傑也跟了進去,找了火折子將房間裏的燈點上。
水鏡月側身躺在書桌旁的地板上,弓著背,雙手抱膝,似乎在忍受極大的痛苦。然而,她緊閉的雙眼卻顯得十分的平靜,呼吸悠長,似乎僅僅隻是睡著了一般。
長庚伸手想將她抱到床上去,但剛碰到她就感覺到不對勁——她身上好燙!
這種情況,之前在江陵城,他也碰到一次。當時他們剛從荊山下的九龍神宮出來,她身上到處都是傷痕,體內的毒剛解,便發燒了。
玲玲說,那是她的內力在修複她的身體。
這一次呢?她是真的發燒了,還是因為內力——她什麼時候受傷了?
他感覺心髒某個位置似是被揪住一般,疼得難受……比毒發時更加難以忍受。
“唔……”水鏡月動了動,雙手移到心口的位置,眉頭皺了皺,似是做噩夢了一般。
長庚舒了一口氣,伸手抱起她,將她放在床上,脫了鞋子,給她蓋上被子,握住她的手腕給她把脈——
隻是,他還未試出她的脈象,她卻突然反手抓住了他的手,往自己心口上貼過去——
她的力氣很大,長庚猝不及防間被她拉得差點撲倒在她身上,還未等他回過神來,便感覺到指間傳來柔軟的觸感——
他微微愣了愣,臉色微紅,耳朵燙的要燒起來一般,胸口似乎點燃了一把火——
他深深吸了幾口氣,想將那隻手抽回來,卻被她抱得死死的,她還不要命的貼了過來,緊閉的眼睛微微彎起,似乎感覺很舒服。
長庚見她神色,突然明白了什麼,叫了一聲:“阿傑,過來。”
他沒有聽見回答,轉頭,就見阿傑站在書桌前,不知道在看什麼,怔怔的,似是在落淚。
“阿傑!”
阿傑似是被驚醒了一般,猛然抬頭,“公子?”
長庚示意他過來,伸出另一隻手給他,道:“摸摸看。”
阿傑走過來,看著兩人詭異的姿勢,猛眨了幾下眼睛,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是什麼情況?
長庚見他呆呆的,伸手拍他腦門,握他的手,問道:“涼的,還是熱的?”
阿傑揉著腦袋,道:“涼的。”
長庚明了,反手再次握住了水鏡月的手腕,對阿傑道:“去門外守著。”
“哦。”阿傑見水鏡月那模樣,知道她大概是受傷了,長庚準備給她療傷。
長庚將一絲內力輸進她的筋脈之中,伸出另一隻手摸水鏡月的額頭,輕輕道:“別擔心,沒事的。”
也不知水鏡月是不是聽到了,整個身子放鬆下來,眉眼間還帶著幾分滿足的笑意,似乎十分舒服……
直到天色微明,水鏡月身上的熱度才降了下去。
長庚一晚上都在用內力給降溫,即便他內力深厚,也有些累了。
他幫她把被子蓋好,看著那清淡的眉眼,仍舊十分困惑的是——她沒有受傷,為什麼烏炎心法會自發的給她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