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王府,長安苑。
眾人安頓下來之後,長庚去鹹德殿找西南王議事,剩下的人由阿傑這個小主人招待著。
不過,阿傑覺得,自己隻需要照顧好千影就可以了,其他想逛王府的、想偷酒喝的、想找人打架的、想跟人打聽八卦的……他不管說什麼都會被這群人無視的……隨便吧,反正這府中所有侍衛加起來也打不過這幾個,出了事有公子在呢。
這一下午,往日王府中最清靜的長安苑成了最熱鬧的地方。
雁長飛和空桑剛吃過飯就交上手了,在屋頂上刀光劍影的打了好幾個回合了,吸引了王府無數侍衛前來圍觀,不過都隻是遠遠的張望著不敢過來。
最後還是王府內務總管紀榮來把一群人斥責了一番,趕走了。紀榮隻來問幾位貴客有沒有什麼需要,院裏要不要添幾個小廝侍女什麼的。阿傑道了謝,客客氣氣的把人送走了。
水鏡月輕車熟路的去酒窖裏偷了一壇酒,剛翻了院牆進來,就發現廉貞不知何時在院子裏擺下了龍門陣,捧場的人還不少。
唐小惠見水鏡月回了,拉著她坐下,道:“阿月,廉貞正跟我們說疏影的事兒呢。別說,他在王府轉一個時辰,比我跟疏影認識一兩年知道的都多。”
水鏡月拍了拍阿傑的腦袋,讓他去拿幾個酒碗過來,轉而問道:“那位小郡主?她怎麼了?”
廉貞道:“二小姐,聽說南安郡主很是仰慕長庚公子。”
阿傑拿了酒碗出來,水鏡月朝雁長飛和空桑舉了舉酒壇子,一邊倒酒一邊應道:“這種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事,還需要打聽?”
唐小惠挑了挑眉,道:“阿月,我來西南王府這麼多次,疏影可從來都隻穿白衣的哦,參加慶典都不例外的。”
廉貞道:“聽說,當初桐竹樓的簡兮來王府獻藝,表演了一段鼓舞,長庚公子誇了一句‘翩若驚鴻,婉若遊龍’,第二日,南安郡主請了師傅來王府學打鼓了。還有一次,長庚公子去桐竹樓喝茶,聽了樓裏一位名為芄蘭的琴師彈了一曲,誇了一句‘蘭質蕙心’,南安郡主又跑去學七弦琴。自那之後,西南王想讓自家妹妹學什麼,就隻讓人在她麵前說一句長庚公子曾如何如何稱讚過哪位女子,小郡主立馬就能乖乖學了。”
唐小惠搶過水鏡月的酒碗,道:“本姑娘倒覺得,這事是蒼劍鋒做得不地道。他想讓疏影做個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疏影對這些都不感興趣。她喜歡的是武學,向往的是江湖俠客的生活。”
她說著還意味深長的朝水鏡月笑了笑,“阿月,你可小心了。疏影最大夢想,就是希望有一天能遇見一個江湖遊俠,踏著雲彩來到她身邊,從千軍萬馬中救下她,帶她遠走高飛,仗劍天涯。”
水鏡月斜了她一眼……呃,意識到這會兒蒙著眼睛,不由搖了搖頭,道:“小惠,你這話不是自相矛盾嗎?兩年前,你都不知道長庚會武。南安郡主若喜歡的是俠客,又怎麼會喜歡上長庚?”
唐小惠眨了眨眼,撓著腦袋似乎才發現不對勁,想了想,斷定道:“所以說長庚與眾不同麼,在疏影心中的地位不一般啊。”
阿傑拿了些點心出來給千影吃,聽言看了看自家師父,撓了撓腦袋似乎有些猶豫,被唐小惠發現了,拍了拍他的腦袋,“小子,你知道什麼?不說不讓你跟千影玩。”
千影仰頭,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阿傑咳嗽一聲,道:“那個,其實郡主知道公子會武功的。”
水鏡月似乎有些在意了,問道:“所以,西南王也是知道的?”
阿傑搖頭,“王爺應該不知道。三年前,公子來錦城的時候,正好碰上大理皇族和羅生殿兵臨城下。當時,郡主被他們抓走了,威脅西南王開城投降,最後是公子進入敵營救下她的。
那一戰之後,公子受了很重的傷,不能動真氣,所以一直都裝作不會武功。郡主也一直都沒有揭穿。”
唐小惠張大了嘴,半晌,才道:“天!還真是踏著雲彩從千軍萬馬中救她於危難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