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在飛和夏成林擔心墨千殤抗旨會招致殺身之禍,但水鏡月卻覺得墨千殤回來之後反倒更加凶險。
這兩人都是戰場上的將軍,對朝堂上的爭鬥並不擅長。尚在飛之所以如此著急,是因為他覺得墨千殤是因為他才去嶺南的。而夏成林,一方麵擔心鎮南軍,一方麵也是希望墨千殤回來打破金陵城的局勢。墨千殤回來了,這次的和親才能確定,雲國的使團才會離開,那時他才有可能離開金陵城。
水鏡月的一句問話,兩人都冷靜了些,陷入了沉思。
就在這個時候,長庚端著飯菜進來了,一碗炒飯,一碟小菜,還有一碗湯。他似乎完全沒有發覺院中略帶鋒芒的氣氛,徑自將飯菜擺在水鏡月麵前,還偏頭看了兩位將軍一眼,認真問道:“二位要不要也來一份?”
水鏡月端起湯喝了一口,道:“你們也別瞎琢磨了。你們兩個人加起來也不及千殤哥哥有腦子,你們想得到的,他自然都能想得到,你們覺得他會做自找死路的事?他若是有危險,本姑娘拚了命也會救他,但……”她頓了頓,抬眼瞧了兩人一眼,“再說一次,本姑娘不涉朝堂,無論是月姑娘,還是水鏡月,都一樣。”
尚在飛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摸摸鼻子起身,拱拱手告辭了。夏成林也跟著告辭,追了出去。
尚在飛從客棧出來之後,站在門口卻是沒走。夏成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比較了解宮裏那位,你覺得他怎麼想的?”
尚在飛笑了笑,道:“這世上,有誰敢說了解他?”他說著頓了頓,道:“或許有一個,可惜他此刻不在京城。”
夏成林舒了口氣,“算了,就像阿月說的,讓千殤自己決定吧。你去哪裏?”
尚在飛往街道的南邊看了看,又往北邊看了看,舉棋不定像個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最後攤了攤手,道:“去秦淮河喝酒吧。”
夏成林抬手敲了敲他的腦袋,道:“哥哥我自己的事都沒解決,本不想管你這檔子破事,可在飛啊,你打算沉淪到什麼時候?阿月來之前你喝了多少酒?好容易消停了幾天又來開始了?你不想回宮,跟哥哥辦正事去。”
尚在飛眨了眨眼,“正事?看城門,還是看雲國大使館的大門?”
夏成林瞪眼,啐了一口,末了,反倒笑了起來,道:“以前看國門,如今看城門,總還都是看門的。”
夏成林小時候是在雁門關長大的,他跟尚在飛都比墨千殤小點兒,性子也不如墨千殤穩重。尚在飛年齡最小,但夏成林很少如哥哥一般跟他說些什麼,更多的時候,是墨千殤像大哥一般照顧著兩個人。也正是因為這樣,墨千殤有事,他們才無法置之不理。
他們是猜不透皇帝想做什麼。但他們總該還看得清,嶺南雖遠離京城,但也同樣凶險。
尚在飛跟著夏成林離開熱鬧的街市,走向城北角落安靜的小巷,有些困惑,問道:“我們來這裏做什麼?”
夏成林頭也不回,腳步匆忙,道:“找人!”
這裏的巷子很窄,陽光照不進來,顯得有些陰暗,巷子的牆角生了青苔,斑駁的牆壁透著一股滄桑與貧寒。尚在飛想不到夏成林來這裏找什麼人。
夏成林道:“河中雙鳳。你不好奇他們跟那個叫長庚的說了什麼?”
尚在飛眨了眨眼,“你還記著那一杯冷茶的仇啊。”
夏成林斜了他一眼,道:“阿月是不是在查星祭閣的案子?”
尚在飛望了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