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很久,水鏡月終於睜開了眼睛。
“醒了?”長庚低眉看著她的眼睛,“再睡一會兒?”
水鏡月動了動,似乎是想下去,卻被抱得更緊了些。她彎著眉眼笑了,伸手抱著他的脖子,這時候,她才發現他身上隻穿了件單衣,問道:“你的外套呢?怎麼穿這麼少?”
長庚的外套還在醜奴那兒呢。他想起來,回頭看了一眼,不過,並沒有看到醜奴,隻看到了瀚海之中那棵高大的樹。
他問道:“那是扶桑樹?”
剛剛水鏡月使出的那一招是杏林春暖,威力比從前大了太多。那棵扶桑樹是從陰陽棺中長出來的,而陰陽棺,據說是扶桑樹開出的花朵。
隻是,瀚海之中長出的那棵樹,跟閑雲島的扶桑樹有些不一樣。樹上開出的那些紅『色』花朵,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敗了。那棵樹也停止了生長。
長庚能感覺到,玄武印解開了,而這棵樹生長的時候,將所有的冰澤之水都吸收了。
水鏡月道:“不一樣,還沒有名字呢。”
長庚道:“既然是你種出來的,你取個名字?”
水鏡月想了想,道:“不如,就叫尋木?”
長庚的脊背僵了僵,微微皺了皺眉——尋木?風尋木的尋木?
水鏡月說出口才想起來這個名字已經被人搶先了,皺了皺鼻子,道:“怎麼能這樣呢?好不容易想到這麼合適的名字。不管了,反正阿晚那個也是假名。就叫尋木了。”
她說完了,見長庚沒出聲,抬眼看他,見他臉『色』不大好,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抱得太累了?放我下來。”
長庚皺眉,收了收臂彎,“不放。”
他的聲音有些大,像是真生氣了,不過,語氣雖霸道,卻更像是在掩蓋著什麼,隱隱還藏著幾分委屈。
水鏡月微微愣了愣,沒敢動了,趴在長庚肩上的九靈似乎也覺出氣氛不對,“嗖”地一聲跳到阿離背上了。
良久,長庚歎了口氣,道:“餓不餓?”
他這一問,水鏡月倒是真覺得有些餓了,點了點頭,問道:“我們這是去哪裏?”
長庚道:“你想去哪裏?”
水鏡月笑了,“你走了這麼久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呢?”
她想了想,道:“去西域吧。聽說那邊正在打仗,巫醫穀不知道有沒有事,還有浪子山莊。我在東海遇到了雁長飛和空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聽說這件事……”
水鏡月還未說完,長庚突然道:“不去。”
水鏡月眨了眨眼。
長庚低眉,親了親她的眼瞼,道:“換個地方。”
西域雖有些『亂』,但夏成林和葉霓裳都在,浪子山莊、昆侖派和天山派也不會坐視不理,還有躲進了黑森林的橫舟莊……水鏡月想了想,覺得自己的確不需要擔心,便道:“那去南方?聽說千殤哥哥受傷了,離火宮被海盜占領了……”
長庚微微皺眉,道:“再換一個。”
水鏡月抬眼看他,“那要不然去西歐?那邊的戰『亂』平息了,南方的戰事也就不用擔心了。師父應該也在那邊的,誒,你說他在索飛船上留下那兩個血字的時候,是不是就預料到這一天了?”
長庚突然抱著她轉了個彎,往北方走去了,“我們去北方。”
水鏡月有些不解,“去北方做什麼?”
長庚想了想,道:“找如眥魚。”
水鏡月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睜大了眼睛看他,“啊?”
她剛一張嘴,長庚便低頭,封住了她的唇……等到水鏡月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在馬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