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盯著他的臉,“你真的認為屋大維會遵守約定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不管怎麼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羅馬。我永遠都會站在他的一邊。”
原來,他也明白這個聯盟是不夠可靠的。
算了,反正也不關我的事,管他們聯盟不聯盟,我隻要找出女王憎恨阿格裏帕的真正原因就好……
果然就像他預料的那樣,女王從神廟回來之後,就同意了和屋大維之間的聯盟。接下來,阿格裏帕就和女王在密室商談起作戰時的具體細節。不聽我也猜得出來,無非是讓女王在戰爭進行到一半時忽然撤軍,讓安東尼無心戀戰,軍心潰散……
我走出了宮殿,深深呼吸了一口帶著沙漠熱風的空氣,一瞥眼看到宮殿門口拴著幾匹馬,一時心血來潮,牽了一匹就騎了上去。我在沙漠中盡情奔馳,迎麵而來的是夾帶著沙子的熱風,吹在臉上有些疼,卻也別有一番暢快的感覺。
跑了沒多久,一座無比宏偉的神廟忽然映入我的眼簾。神廟入口處那四座巨大的雕像讓我一下子激動起來,這不是拉美西斯二世所建造的阿布辛貝神廟嗎?
記得媽媽的書架上,最多的就是關於這位偉大法老的書籍,所以對於他的一切,我算得上是如數家珍。
我將馬拴在了旁邊的一塊石頭上,靜靜地望著拉美西斯二世的雕像。
這位偉大的君王一定想不到,隻有一年不到的時間,古埃及的法老時代就會徹底終結,從此以後,埃及不再是輝煌的代名詞……從此以後,埃及不再屬於埃及。
千年前的輝煌,就要在此銷聲匿跡。
不見它輝煌,不見它成長,卻見它倒塌。
“小晚!”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轉過頭去,不覺吃了一驚,在我的身後,阿格裏帕正策馬而立,他的臉上完全是一副“我很不爽”的表情。
“你怎麼在這裏?”我一臉莫名其妙,他剛才不是還在和女王商議聯盟的細節嗎?
他的臉上掠過一層薄怒:“這話我正要問你!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你怎麼能一個人跑出來?別忘了你的身份!”
“奇怪,我隻是出來一會兒而已。馬上就回去了。”我硬是把“你管得著嗎”這句話吞回了肚子裏。
我轉過身,繼續往神廟走去,忽然聽到身後馬蹄聲越來越近,一轉身,發現他已經策馬衝到了我的麵前,順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也有點惱了,借著他拉我胳膊的力氣,順勢一拉,又踢了一下馬腿,那馬一蹦躂,他身子斜了斜,正好被我拖下馬來……
隻聽砰的一聲,我倆一起摔倒在了沙漠上。
“小晚,你沒事吧?”他倒是很迅速地起了身,飛快地扶起了我。
我揉了揉被撞到的腰,鬱悶地看了看他:“你說有沒有事啊,你好端端來抓我幹什麼!”
“誰叫你總是不聽話。”他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
“我隻是出來透透氣,然後一不小心就跑到這裏了啊。”
“下次你要是再一不小心跑遠了,也許我也會一不小心把你關起來了哦。”他還特地加重了“一不小心”這四個字。
聽見這話,我下意識地抬起頭來。仿佛在等著這一刻一樣,我們的視線交彙在了一起。他那雙水藍色的瞳眸靜靜地對我微笑著,唇邊的笑容如漣漪般慢慢擴散,熏熏然,暖洋洋,讓人不飲自醉……接著,他慢慢地靠了過來……
“看,那是哈索爾神廟哦!”我猛地跳了起來,指著不遠處
一座略小的神廟喊道,更無視他很不爽的表情,飛快跑到了那座神廟前。
在神廟前,我穩了穩自己的心跳,他剛才的舉動好曖昧……
“這神廟有什麼特別的?”他不知何時在我的背後出現。
呃,怎麼像個幽靈似的……
“啊,你知道嗎,這可是拉美西斯二世為他的王後所建造的神廟哦!”我興奮地摸著牆上的浮雕,忽然在門楣醒目的地方發現了兩行字。
經過了一千多年的風化侵蝕,兩行字已經有點模糊,但還是可以辨認出來的:
當你輕輕走過我的身邊,就帶走了我的心。
我對你的愛是獨一無二的。
咦?這不就是為現代人所熟知的那兩句著名的情詩嗎?
“拉美西斯二世真愛他的王後,還把情詩刻在神廟裏,一直一直流傳下去,一千年、兩千年、三千年……多長的時間都抵擋不住他的愛戀。”我指著那兩行埃及象形文,翻譯給他聽,還順便發表了一番感想。
“哦,那麼將來我也建一座神廟,將我的名字刻在上麵,一直一直流傳下去,嗯,倒是個流芳百世的好辦法。”他看著我直笑。
“笑什麼!”我瞪了他一眼,“真不浪漫,留你自己的名字有什麼意思。”
“我是說真的,將來我也要建一座宏偉的神廟,不過我們羅馬的神實在太多,該建誰的神廟好呢?”
“那幹脆把所有的神都放在一座神廟裏好了。”
“嗯,這個主意不錯,啊!名字我也想好了,非常有氣勢的名字哦,就叫做……”
“我說,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啊?”我打斷了他的話轉身去牽馬。
“不是和你說過了,身為奴隸不要隨便打斷主人的話!”對於從我身後傳來的抓狂聲,我還是選擇——無視。
我剛要騎上馬,總是幽靈般出現的某人又忽然將我拉了下來。
“騎我的馬。”他瞥了我一眼。
“為什麼?我自己有馬!”我才不要和他共乘一騎。
他的唇邊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隻見他解開了我的馬,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忽然伸手重重在馬臀上一拍,馬兒受驚,嘶鳴了一聲,立刻就很沒義氣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