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這才沉默了下來。
車子很快就開到大學城了，我和老四兩個人搬了一大袋的啤酒，兩個人連夜進了學校，在空無一人的操場上看著滿天絢爛的星空。
這一晚，我和老四說了很多。
我把這半年裏麵發生的事情都和老四說了，我也說出了我的無奈，說出了我的雄圖報複，伴隨著我逐漸的成長，我發現了，晉公叔想要讓我走的路，和我自己要走的路根本就是南轅北轍，晉公叔是想要讓我完全受他控製，成為他手中的一枚棋子，而現在，我卻要從棋盤之中跳脫出來，成為那個掌棋的人。
我說了很多很多。
到後麵，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隻知道我一直說，老四一直靜靜的聽著我去說。
等我從宿醉之中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竟是在操場裏睡過去了，身邊滿是零落的空酒瓶子，老四則呆呆的坐在那兒，看著清晨的操場，見我醒了，也開口說道，“微涼，卻很美好。”
“的確很不錯。”我點了點頭，“可惜，我們再也回不來了啊。”
“是啊，再也回不來了！”老四的眼神也迷離了起來，“我們再也回不來了啊，不管是你，還是我，都回不去了。”
“人總是會長大了。”我點了一根煙，旋即也給老四丟了一根。
任由宿醉和尼古丁麻醉著我的頭腦，那股子眩暈的感覺讓我感覺輕快了很多，我吐出一口煙氣，“以後咱們就是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了。”
“嗯。”老四點了點頭。
“先說好，我是父，你是子！”我冷不丁的開口說道。
老四照著我的腦袋就是一巴掌，我們兩個也是哈哈大笑起來。
這會兒我也慢慢回味過來了，“昨晚我和你說了什麼？”
“說了很多。”老四抿著嘴開口說道，“比如你和晉公叔，比如，你殺了你自己。”
我怔了怔，沒想到自己喝多了居然會如此胡言亂語，“我和晉公叔直接其實沒什麼的，一切都隻是我自己的猜測罷了。”
“嗯。”老四點了點頭，“不過這終究還是心腹大患啊，現在他能成為你的伯樂，但他日，未免不會成為你的蕭何啊。”
“韓信也不是蕭何殺得啊。”我這會兒也哈哈大笑，“更何況，我也沒有韓信那麼國士無雙啊。”
“就怕他不是蕭何，而是劉邦！”老四抽了一口煙，旋即舔了舔自己幹裂的嘴唇，“他救了我，我知道我這麼說真的不太好，但這世界上哪有什麼事情是能夠順心人意的，誰不是被推著走，你若不想成為棋子，那麼終有一日，還是要站在對立麵和他博弈的啊。”
“世上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我閉上了眼睛，“算了，這事情不必多想，我們隻要知道，他對我們有恩就可以了。”
“嗯，人不能忘本。”老四笑了起來，“不過你剛才說的那句詩，昨晚說胡話的時候也說了。”
“什麼？”我愣了一下。
“是關於唐心凝的。”老四認真的看著我，開口說道，“你說，如果當初選擇打通唐心凝名片上的那個電話，現在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痛苦，不會這麼累了。”
我怔了怔，呆呆的看著老四，我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說這樣的話。
我忽然想起了大話西遊裏麵，至尊寶在睡夢中念晶晶的名字98次，念了紫霞784次。
“其實，我覺得，唐心凝比丁香學姐更適合你。”老四看著我，“無論……”
還沒等老四說完，我便是打斷了他，“很多東西是不能用更適合，或者利弊來衡量的。”
“我愛丁香學姐，為了她，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我深深的看著老四，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