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日答應的贈與程處默的防彈衣甲已經完工,讓人告知程處默今日來天工閣試穿。
正是臨近中午,程處默騎馬過來,雖然很是好奇陳竹所說的盔甲,但肚子裏的酒蟲卻更是難解,去往天工閣途中正要經過酒肆,索性栓馬下去要了幾碗配碟大肉片子吃喝著。
估摸吃了七七八八,抬頭看去該到中午時間了,晃著微醺的大腦袋就要趕路。
剛出酒肆沒幾裏,成堆的路人商販聚集著,程處默四下打量,也沒有見到市集兵衛過來。
“喂!前麵幹啥呢,無故喧鬧可以要治罪的!”程處默催馬上前,大喝。
程家祖傳大嗓門一開口就是天崩地裂,人群徑直分開一條道路,一位婦人抱著尚在繈褓的孩子跪哭著。
程處默晃晃頭,定睛一看,好家夥,這不是陳竹的琉璃門店嗎?
一瞬間,程處默已經腦補出好幾個諸如拋妻棄子,富貴忘本的話本,好在回過神來,明白陳竹人品不至於差到這種地步。
“兀那女人,好覺你知道,俺乃盧國公之子,你有何事在此哭訴?速速說來,我自可幫襯一二。”程咬金下馬,自顧說道:“但你你得明白,你跪哭得是我兄弟陳竹門店,若是他有錯處我自幫你,反之你要害他就將你刮痧了去。”
“禍事了,禍事了。”
陳竹昨晚一旁監看了防彈衣甲的鍛造直到淩晨,昏昏沉沉睡死過去直到雞鳴醒過一次,念到今日無事,隻讓人傳話程處默過來就繼續睡死過去。
“蛤!”忽然闖進的人驚醒陳竹,一眼看去是琉璃門店的一個夥計:“怎麼的?有事你家掌櫃沒來?”
夥計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徑直闖進陳竹房間,雖然平日裏這位大主子和顏悅色,但誰會想要去試試他的底線?驚慌下,低頭很快轉述:“上午時,店口來了一個自稱縣令妻子的婦人抱著繈褓孩子跪哭在門店不走哩!”
“來了!”大概聽著,陳竹就明白多半是某些家夥要對自己動手了,“那婦人現在何處?”
“大理寺!”
……
“我家丈夫本來是貞觀元年的進士,寒窗苦讀數十載,終於取得了一官半職,想著可以安安穩穩過活。
然而前段時間他收到一份書信,是當年同窗的好友介紹長安新產了一種琉璃,通體晶瑩剔透,最受世家大族等的追捧,也是我家丈夫迷了心竅,居然想著用那琉璃進獻給上麵,求個左遷機會。
如此想法也難怪要出這事,他來到長安打聽的琉璃價位極高,心裏又放不下升遷,便四處抵押借錢,終於在二道商販處買了一塊琉璃杯送去,卻……卻被扣了貪汙克扣的罪名,終究,終究還是冤死啊!”
婦人抱著孩子一聲聲哭訴,外麵的人也漸漸多了,陳竹默默聽著,他在等,等一個人或者一群人出聲。
這種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傾家蕩產拍上馬蹄也是自己蠢,換其他人家早早默不作聲,生怕傳出臭名,這個倒好,有這套胡攪蠻纏的邏輯找上自己,說後麵沒有推手都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