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還未亮，外邊的寒風呼呼作響。
烏赫達早早地就起床了，他和誇桑並不是住在一起。
誇桑的身份是突厥貴族，而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牧民。
此時貴族們都有一頂帳篷，而普通牧民則是十幾人共用一頂帳篷。
其他人都還在睡覺，烏赫達算是比較另類的。
因為這些牧民以前並不需要趕早的放羊放馬，羊馬都是很晚才起來吃草，所以牧民們起的也比較晚。
烏赫達有任務，自然不會晚起，他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帳篷，隨後趕往一處突厥人早起洗漱的地方。
絕大多數牧民都沒有起來，不過伺候貴族的仆從早早起床了，他們要給貴族準備食物，另外還要把昨夜的夜壺清洗幹淨。
烏赫達壓了壓帽子，他感覺有人跟著他，不過當他轉身觀察時，這種感覺又消失了。
他也沒有找到證據，不確定自己是多慮了，還是真的有什麼預兆。
他停下來好好觀察了一番，確定沒有人跟著他，他這才繼續趕往洗漱處。
片刻後，他壓著帽子在洗臉，然後對旁邊的人說道:“聽說了嗎，大汗死了。”
旁邊的突厥人猛地一頓，大家都麵麵相覷，眼中有慌亂之色。
這些底層的突厥人，還是非常敬畏吉利的。
就像漢人覺得皇帝是天子一樣，突厥人也覺得阿史那家族是神的後代，他們是神的化身，是過來管理他們的。
所以聽到吉利死了，周圍的人一下都愣住了。
烏赫達很滿意自己製造的效果，他接著低聲說道:“你們可不要以為我是騙人，這件事千真萬確。
但你們可不要亂說，讓唐人知道了，一定會殺人滅口。”
話落，烏赫達站了起來，他低著頭，沒有讓自己的臉暴露在他人眼中，隨後便匆匆趕往馬廄。
突厥人是馬背上長大的人，貴族們去長安，自然也會帶著馬兒。
所以除了洗漱處和廚房，仆從們早起還有一個去處就是馬廄，他們去給自家主人的馬兒喂食。
烏赫達明白他應該打一槍換一個地，這樣才能不被別人發現破綻。
就像剛剛一樣，他隨口兩句話，把大家都說蒙了。
這樣的行為很有成就感，讓烏赫達覺得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
他隨後便要趕往馬廄，此時他又有一種被人偷窺的感覺。
烏赫達意識到有人跟蹤他，他已經連續兩次出現這樣的感覺，雖然沒有證據，但絕對不會是意外。
烏赫達想到懷裏的毒藥，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他沒有退縮，而是轉身奔向廚房方向。
因為貴族眾多，不可能在這裏生一堆火，那裏又生一堆火，所以貴族們的廚房都聚在洗漱處不遠的一塊平地。
烏赫達現在就要把毒藥放下去。
他想自己既然已經被人跟蹤了，被人發現是遲早的人。
秉承著吐穀渾一向的精神，烏赫達沒有想要逃離，而是要釀造更大的麻煩。
就在他腳步匆匆的時候，旁邊突然竄出兩人，一左一右撲向烏赫達。
烏赫達來不及多想，冷笑一聲，抽出短刀，隨後迎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