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牢就像是一下被下了一道結界,隔絕了一切的聲音。
陳竹這邊的人自然挑釁地看著謝廣茂,而謝廣茂和他身後的人則全部啞住了。
小弟們恨不得現在就離開,遠遠地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謝廣茂也呆住了。
他是大理寺的人,自古以來隻有大理寺查別人,對別人大喝大叫。
什麼時候被人這樣嗬斥過,他雙臉通紅,頓了半響,這才反應過來。
他過來不是為了被陳竹說教,他是要做事的。
他謝廣茂年齡也不小了,在大理寺蹉跎好幾年了。
這張蘊古下去了,他不就有機會頂上去嗎?所以他這一次過來,就是要坐實李好德是假裝精神病。
這一次陳竹要重查這個案子,陳竹就是要翻案,如果他能坐實,那不就代表他的能力不下於陳竹嗎?
所以謝廣茂其實早就預料到自己會與陳竹對線,隻是在他的預測中,兩個人應該是陰陽怪氣的比較。
現在他猛然發現,他拔高了自己,在陳竹跟前,他啥都不是,陳竹可以直接懟他,他卻不好會懟陳竹。
當然他不會就這樣輕易認輸,他想了想,隨後說道:“瓊國公,張蘊古大人是我們大理寺的人。
這個案子從相州移到長安,也是我們大理寺負責。
我是大理寺通判,於情於理,我都有權利跟蹤這個案子的進展。
尤其是陛下允許你重新徹查此案,我們大理寺必須有專員跟隨,免得瓊國公有什麼不理解的地方。”
陳竹笑了:“我不理解的地方……我都不理解,你還能知道?”
陳竹是大唐第一聰明人,號稱天授之才,如果他都不理解,別人的確應該也不會懂。
謝廣茂張口便要反駁,不過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他在這方麵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不能說我比你聰明吧?
陳竹接著說道:“不過你既然是大理寺的人,你們覺得我判案不公正,的確可以來調查,但是我警告你,不要幹擾我調查。
我可以讓你知道我的調查細節,但你不可以與李好德,與我要調查的其他人接觸。
明白嗎?
如果因為你的原因,讓我的調查受阻,那這件事全部由你負責。”
謝廣茂臉色微變:“這怎麼就由我負責了,我又沒有幹擾你?”
“所以啊,我是說如果,幸虧今天我的手下攔住你了,不然這件事你就說不清楚了。”
謝廣茂翻了個白眼,聽陳竹這話,好像剛剛不良人駁了他的麵子,還是為他好。
陳竹擺了擺手,接著說道:“好了,你快走吧,不要打擾我斷案。”
“國公不是說允許我知道調查細節嗎?”
“是啊,不過讓你知道又不是讓你跟著,你放心吧,我會讓手下人整理我每日的調查進展,你每天晚上可以過來拿調查明細。”
謝廣茂瞪大眼睛,憤怒的看著陳竹,他覺得陳竹就是在侮辱他。
陳竹抬起頭,看著謝廣茂冷笑。
監牢的氣氛再次降到了冰點,陳竹這邊的人躍躍欲試,好像隨時都要暴揍謝廣茂。
而獄卒們,還有圍觀的囚犯們,都底下了頭,一個個不敢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