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城內外得到了短暫的寧靜,可這份寧靜隻是暴風雨前的預兆,最為慘烈的戰鬥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緊閉的城門阻隔了與城外的一切,以及巴圖的挑戰!
巴圖想要一戰,軒轅宸並沒有應戰。
是膽怯,還是不屑?
巴圖和所有金軍士兵都不會去懷疑那位北涼王的膽量,那麼對方拒絕挑戰便是認為巴圖沒有資格和他一戰。
這是徹徹底底的藐視,草原第一勇士的威名仿佛刹那間成為了一個笑話。
然而巴圖並沒有因為軒轅宸的輕視而憤怒,他提出挑戰本來就是攻心之計,對方不應戰其實是最好的選擇,也證明了敵人雖有血性,但也不是一個魯莽之輩。
無法進行一對一的決鬥,那隻能用實力去結束這場攻城之戰。
巴圖很有耐心,他沒有立刻對北涼城進行攻打,而是讓阿琪格整頓兵馬,恢複士氣,同時把攻城器械在城外最顯著的地方一字排開,讓城內漢軍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同時意識到北涼城的城牆已經不能像幾天前那樣,給予他們足夠的保護。
攻心,依然是攻心,巴圖要用絕對的優勢力量給予漢軍泰山壓頂般的壓力,澆滅漢軍高漲的士氣,動搖漢軍守城的意誌。
這是陽謀,沒有絲毫的遮掩,隻為發動最後能夠一戰而勝的總攻。
二天後的黃昏時分,局勢忽然產生了變化,北涼城裏好像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根據眺望台上金軍士兵的觀察,北涼城裏的漢軍正在拆卸靠近北麵城門的房屋,組織百姓朝城內遷移。
阿琪格得知後,疑惑道:“怎麼回事?漢軍拆房子幹嘛?難道看到城外的投石機,想要用房子拆卸下來的木頭做一些簡易的盾牌?”
巴圖搖頭道:“別說是木盾,就算是鐵盾被投石機拋出的石塊砸中,也是身死當場的結果,漢軍不會不懂這個道理。”他皺眉思索了片刻,沉聲道:“全軍警惕,以防漢軍有什麼詭計。”
眾部將大聲領命,其中一人提議道:“漢軍既然有詭計,那我軍不如立刻攻城,或許可以打出對方的虛實。”
巴圖如獵鷹般淩厲的眼眸微微一凝,他本想以不變應萬變,可手下部將的提議讓他覺得自己的心思可能太過穩妥,畢竟他兵力占據絕對優勢,戰場的主動權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此時選擇發動總攻也未嚐不可。
阿琪格語氣帶著激昂道:“巴圖,我軍已經準備完畢,可以立刻攻城。”話音剛落,其餘將領也都紛紛附和,眼中無不閃動著濃濃的戰意。
巴圖沒有出聲,他確實也動了立刻攻城的念頭,可當聽到阿琪格等人的讚同聲時,心中反而多了一絲猶豫。
落日幾乎被群山掩蓋,夜幕已經拉開了麵紗,遠方的晚風逐漸變得強勁起來,有風吹過巴圖的臉龐,竟帶著幾分透骨的寒意。
不經意間,一股不祥的預感盤繞住巴圖的心頭,他不是一個領兵在外,身經百戰的名將,因此絲毫談不上有什麼戰場嗅覺和靈感,可是作為一個強大的武者,對危險卻有著本能的直覺,這份直覺救過他多次性命,而此刻他再次產生了對危險的直覺。
不過除了感受到危險之外,又有一個念頭從他腦海中閃現:那個軒轅宸會不會是故弄玄虛,要的就是我心存疑慮,從而不敢輕易的對北涼城進行攻打?
是真有詭計,還是拖延之策?
巴圖猶疑不定,過了良久才深深吸了一口氣,下令道:“傳令下去,今夜殺豬宰羊,犒賞三軍,明日一早,全力攻城!”
思慮再三,巴圖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以求穩為上。
畢竟此刻攻城,便是夜戰,這對於優勢一方的金軍而言,夜戰根本就是給自己增加攻城的難度,何況巴圖實在不認為,短短一個晚上,城內的漢軍就能耍出什麼精妙的手段。
阿琪格等人見巴圖決心已下,便也不再過多勸說,對於北涼城裏的異動,他們其實一直就無多少擔心,隻是心生好奇罷了。
每個人心裏都很清楚,不管敵人使什麼陰謀詭計,隻要穩紮穩打,就不會發生太大的失誤,那麼北涼城被攻陷隻是時間問題。
阿琪格回到自己的大帳,摟著兩個身材豐滿的女奴飲酒作樂,北涼城之戰發展到如今這個階段,比拚的是雙方的實力和耐心,他這個主將已經無需再花費過多心思。
仰麵喝下了一杯美酒,阿琪格狠狠的在女奴飽滿的胸前掏了一把,惹來了一陣浪蕩的嬌笑,可他的眼中卻看不出多少淫邪之色,反而透著些許落寞。
阿琪格是北涼城外金軍軍的主將,可隨著巴圖的到來,他的指揮權實際上就落到了對方的手中。
巴圖是大金國主博爾覺羅最信任的侍衛統領,常年追隨在博爾覺羅身側,耳聽目染之下,他在兵法上的造詣並不在大多數領兵將領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