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是位一臉富態的錦衣老者,正拈著枚棋子舉在空中,全神貫注地盯著棋盤,手中棋子遲遲不能落下。
他的對手則是位年輕書生,與錦衣老者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書生正半醉半醒地斜靠在座椅上,舉著個葫蘆在獨自飲酒。
對年輕書生的狂放舉止趙信倒也沒有太奇怪,可當他看清錦衣中年人的容貌時,不禁失口驚呼道:“齊王!”
普天之下,能被人稱呼為齊王的,隻是那位大漢皇帝的叔父,軒轅博。
軒轅博驀地從沉思中驚覺過來,一抬頭見是趙信,老態龍鍾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說道:“趙信,這段日子,你可弄出了不小的動靜。”
趙信神情有些慌亂,望向了與軒轅博對弈的年輕書生,眼中流露出求助之色。
年輕書生卻是不聞不問,仰麵喝了一口酒,一雙眼眸一直專注在棋盤之上,等他把葫蘆放下,一枚棋子也隨著落下。
軒轅博不再看趙信,目光深深的被書生落下的那枚棋子所吸引,凝望了半晌之後,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歎道:“本王對自己的棋藝頗有自負,誰知半個多月來,本王每弈必敗,這一盤本王才稍有獲勝的機會,才最終估計還是會輸。”他目光深邃,深深的看了書生一眼,又是一歎:“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趙信一臉震驚驚訝地望向書生,他倒不是對書生的棋藝感到吃驚,而是對齊王和書生已經相處了半月而感到不可思議。
書生悠然的抿了一口酒,用醉眼斜望著齊王,醉態可掬地笑道:“齊王謬讚了,勝負未分,鹿死誰手還未能可知。”
趙信見到書生的黑棋已占盡優勢,齊王的白棋不過是在做困獸之鬥,一看黑棋的布局,全盤處處照應,麵麵俱到,幾乎沒有一顆閑子廢棋,這等棋力實乃驚世駭俗。
軒轅博拿起一枚白子,麵對眼前必輸之局,他好似已是氣力耗盡,再無應對之法,因此遲遲難以落子,可他的臉上卻看不出一絲的沮喪之色。
趙信在旁冷笑一聲,他竟然敢當麵藐視大漢皇叔!
軒轅博聽見笑聲,雙眼微微一眯,臉上浮現出一抹陰厲的笑容,把手上捏著的棋子放到一邊道:“對弈本是雅事,若是能添上一些彩頭,豈不更加增添趣味。”
書生隨口問道:“齊王想要什麼彩頭?”
軒轅博伸了伸慵懶的腰身,語氣十分漫不經心的說道:“就拿我們身處的這座安泰城作為彩頭如何?”
書生猛地把葫蘆一扔,臉上醉態一掃而光,以清澈的眼眸迎著齊王似笑非笑的神情,問道:“那王爺願出什麼彩頭?”
趙信一臉憤怒,死死的盯著軒轅博。
軒轅博悠然淡定的又把剛才放下的白子捏起,淡淡一笑道:“本王除了對弈之外,還比較喜歡賭錢。”
書生沉聲問道:“賭多少?”
軒轅宸回答道:“本王輸一子,願出十萬兩!”他雙眸陡然一縮,盯著麵前的書生,幽幽道:“太子殿下,您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