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免承認, 他很焦慮, 非常焦慮, 他做了虧心事,異常擔心鬼敲門。他好像是一個等待仇家報複的人,不隻是等待甚至有些盼望,他盼望著懸在頭頂八年的那把大刀, 索性一了百了早點落下,好彌補當年那場“床/戲”帶來的不良影響。
那時他年紀小, 覺得刺激。可現在,他覺得,好像有些挑釁過了頭。他有種強烈的預感,這些不良影響會逐漸威脅他和崇晏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關係……他想補救,可又補救無門。那王崇晟軟硬不吃,王免永遠無法探究到他的真實想法,那多吃的幾年鹽, 真真的不是白吃的……
可即使預知前路即將麵臨風雨,即使勝利在望,王免也一絲都不敢鬆懈,眼前的幸福來得多麼不容易, 好想做了一個有著happy ending的特長美夢,卻也有點太輕易, 輕易到總是感覺會輕易失去。
崇晏不接受王免, 王免沮喪失意, 崇晏接受王免, 王免自大得意。在跟崇晏有關的事情裏,他王免永遠都會暴露缺陷,永遠都無法理智,永遠都頻臨失控,患得患失。
王免望著坐在他對麵,身高還為低過他大腿的娃娃,在崇晏心目中的地位說不定比他高很多的娃娃,現在可是他的重點突破對象。可這娃娃的“大腿”,怎麼就那麼難抱呢,那小短腿,他抱著實在吃力啊……
真的吃力,在王免試探問了那句“王崇晟說我笨?”之後,那小子遲遲都沒有回應,還說出了驚人之語:“哼,崇晟沒有說過你的任何壞話,你做的壞事都是歡歡告訴我的。”
歡歡?靳歡?王免挑眉,他倒忘了王崇晟的媳婦兒,看起來是個“潑辣”的角兒。靳歡風風火火大大咧咧,一點都沒有崇晏可愛,還在小孩子麵前敗壞他名聲,他總算是找到了一個比他更沒“底線”的人了……
“都說我什麼了?”王免眯了眯眼。
“癩/□□吃天鵝肉,就是她說的。還說崇晟比你好多了,崇晏選你是崇晏瞎了眼睛。”崇昱小嘴糯糯地,一鼓作氣都說了出來。
“你信了?”王免看著崇昱坐在椅子上蕩著腿,有些著急。
“切,我像那麼傻的人嗎?她說什麼我就信什麼。”崇昱得意地翹起下巴:“崇晏眼睛又沒瞎,她是看你可憐所以選你的。”
“可憐?”王免蹙眉,這兩個字真的切中了他的要害,重逢以來,他可一直本色出演著一個可憐兮兮被女人睡完一腳被蹬了的癡情男人,他不想裝作堅強或無所畏懼。他有堅強與脆弱的兩麵,他要用“脆弱”的一麵贏得女人,用“堅強”一麵為女人撐起一片天。可這“詭計”居然輕而易舉被眼前的小孩兒拆穿,真的令他驚訝又悲哀啊。
“不然呢,你可比崇晟還有uncle duke弱多了,為什麼好的不選選差的,不是可憐你是什麼?”崇昱直言直語。
“我很差?”王免神情變得嚴肅。
“可不是,你對我不好,崇晟和uncle duke對我可好了。你還總是氣我,跟我一個小孩子較真,你真是弱爆了。”崇昱見王免臉色越來越黑,怕不是要打他的吧?他可聽靳歡說王免是一個暴/力分子。
“那好,我們約法三章吧,私下的時候,你說了算,有崇晏在的時候,我說了算?”王免也不跟崇昱糾結誰好誰壞的問題,直接身體力行,給崇昱足夠的“民主”權利。
崇昱咬了咬唇,眼珠賊溜轉著,思考著這個“約法三章”給他帶來的好處,有些欣喜又有些猶豫。
王免乘勝追擊,繼續說著:“你房間的玩具可以盡情的玩,你還可以多一個給你出頭的小弟,多好。”
“你當我小弟?”崇昱有些難以置信。
“是,你想怎麼樣都可以,可是,在崇晏麵前,你得給留我點麵子。”王免見崇昱好像有了興趣,眼神好像傳遞著期待的訊號。
“可是,雖然你的臉比我大,臉皮比我厚,可是我也是要麵子的呀。”崇昱又有些猶豫。
“好,那我們互相留麵子,我們休戰,誰也不針對誰?”王免好生好氣地跟崇昱說著,這小子可是他用盡耐心嚴肅對待的第二個人。
“真的?那你還是要聽我的。”崇昱細細算著,這筆買賣隻賺不虧,好像可以考慮看看。
“都聽你的。”王免的迂回戰術終於快要成功了啊,他可一直在找幾乎吃跟這小子好好談一談呢,鷸蚌相爭真的沒有什麼好處。
“那好,我要騎馬。”崇昱說完,立馬一溜煙跑到王免跟前,王免坐在椅子上,見這小子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隻是刹那間有些疑惑,也沒多留意。不一會兒這小子像小猴子一樣蹭蹭地往王免身上爬著,順勢就騎在他的脖子上,兩條小腿還不停的晃著:“王免,你站起來啊,我要出去溜達。”
剛剛還說答應給麵子,現在“蹬鼻子上臉”了?可他又能怎麼辦呢?
崇昱瞧著王免站了起來,他緊緊抱著王免的腦袋,生怕摔了下去,王免一隻手拉著崇昱的胳膊,一隻手拉著崇昱的腿:“小子,你鬆開,把我眼睛遮住了,我還怎麼出去?”崇昱見王免扶著他,他也就慢慢鬆手了,但是為了安全起見,他小手還是揪著王免的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