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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咚”

“咚”

似乎是來自遠方的聲音。

遼闊的土地寸草不生,雜枝縱橫交錯,泛著卷土而來的塵埃。

男子站於土地中央,複古的長袍被吹的簌簌作響。

他單手負立,白皙的指尖彎曲,規律的敲著麵前老舊的大門。

不間斷的三聲三秒,三秒三聲。

四周靜謐無寥。

唯有堅持不懈的敲門聲響徹四方。

“吱呀—”

沉重的鐵門劃過屈指可數的大理石磚,刺耳的驚起屋頂棲息的三隻烏鴉。

“顧少爺,歡迎。”

男人的聲音猶如指甲刮在錫箔紙上。

小巧的圓墨鏡映著少年俊逸的麵容,踽僂的後背蜿蜒過大門,幹癟的雙手努力敞開門。

“好久不見,阿伯,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嚴肅。”

屋內光芒如晝,男子朝著頂端環顧幾圈也沒發現任何足以照明的燈管。

“我奉老爺之命看管這座也要二十年了,歲月不饒人,饒是再有精力終日守著這不動聲響的書架也是會累的。”

老伯隻是捋捋自己光潔的下巴,卻發現極地的長須早已被剪掉了。

男子冷哼一聲,順手拿過桌上半掖的書籍,語氣不帶任何溫度:“那也隻是說明當年一手堪遮萬丈山的烙鐵男受不過時間摧殘選擇回鄉告老罷了。”

清翻兩頁,拿出那隻鑲著金絲的黑柄毛筆,頗感興趣的朝著燈光聚集處相合著。

“那也請看在少爺年輕時老伯幫你爬樹偷過人參果份兒上趕緊讓我這老骨頭退休吧!”

桌上喝剩的半盞茶嫋嫋升煙,男子的臉蒙在熏煙中,模糊不清。

“這點你大可放心,我今日來便是來交托的,請您放下鑰匙回家吧,當然,若是您有任何關於退休條件不等可以在未來二十四小時後與本家詳談!”語罷,又嘲諷一笑:“前提是那幫老頑固願意放下尊卑與您促膝長談的前提下。”

“嗬嗬,如今我也隻是個要人關愛的老頭子罷。”老伯淺笑兩聲,撐著桌子緩緩站起身:“老頭對老頭,話題永不完,到時沏壺茶,下個棋,終是能夠為我爭取到更大的利益罷!”

他從那閃著金光的書架從上倒數六層,又朝右過了五個,拉開抽屜,拿過一個錦盒,又踱著步朝男子走去。

“這便是這座圖書館的鑰匙,今日完成交接,你便成為新主人了。”

男子始終目不斜視。

老伯又是幾分無奈,卻又欲言又止:“關於那兩個人…先主也幫你安排好了。”

大門沒有緊閉,虛掩的門縫中,滿天繁星,滿目瘡痍。

他倏的放下瓷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