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到唐小琳,張萬春頓時便激動了起來,看來這貨還是個癡情的種子,現在中國整個西醫市場,可以說西藥是特別奇缺的,而且藥品的市場缺口非常大,一旦戰爭開始,別說西藥了,就連普通的中藥都成了搶手貨。
吳方貴看著一臉興奮的張萬春,頓時眉頭就皺了皺,他好歹也是跟著老和尚跑過很多地方的,現在又是行腳的貨郎兒,裏麵的艱苦他能體會,但是這公子哥兒細皮嫩肉的,能吃的消不?
“我也就跟你說了吧,人家開西醫館的,缺的就是藥,你要是能做藥品生意,發財不說,抱個老婆回來是沒問題的,不過,你可要做好準備!”
吳方貴覺得,他不得不給張萬春潑潑冷水了,他站起身,給張萬春倒了一杯茶,然後說道,“萬春,這生意不是那麼好做的,你要有渠道,西藥也不是那麼好弄的,再說,這倒騰西藥,你要去進貨幹嘛的,這路上現在可不太平,西藥,哪個不想要?一不小心你就栽了。”
這番話一說出來,張萬春就陷入了沉思,他隻是紈絝,不代表他是笨蛋,這些事情他自然懂,吳方貴也沒有去打擾他,讓他自己思考,畢竟,現在他父親死了,以後的路,必須靠他自己。
“大哥,我決定了,這兩天我將我爹的骨灰入土之後,我就去見見小琳他大哥,我也沒別的本事了,路子我有,對於我來說,別人搶我的藥,何嚐又不是商機?別人有需要才搶,我手上還有些本錢,這事我決定了,等跟小琳他哥說好,我就去廣州!”
現在張萬春已經改口叫吳方貴大哥了,經過再三思考,張萬春下定了決心,吳方貴也沒再說什麼,隻是與張萬春一起,再到界山廟中,找和尚又念了三天經文,便將張萬春父親的骨灰埋在了早就準備好的墳塚中。
等辦完這些事情,吳方貴和張萬春二人梳洗一新,便提著三斤豬肉登上了唐智的醫館大門,由於事先唐智已經授意吳方貴,讓他傳話給張萬春,所以這次,張萬春倒是並沒有吃閉門羹,而是將張萬春叫進了書房中。
至於唐智跟張萬春說了什麼,吳方貴並不感興趣,唐智已經讓他帶了話了,顯然是要張萬春做出承諾和保證,如果張萬春連這點都做不好,那麼吳方貴都不會再幫他。
而此刻,吳方貴正在病床邊陪著鍾靈,鍾靈原本就高燒,接著又被女鬼附身,雖然調養了兩天,身體也逐漸恢複,但是仍舊虛弱無比,等到吳方貴跟張萬春來到診所的時候,鍾靈已然深深睡去。
“靈兒,你放心,這個世界上,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你對貴哥哥好,貴哥哥知道,別人不能欺負你,那女鬼也不能!”
今天,是他跟女鬼約定的日子,當時他為了保護鍾靈不受到傷害,答應了那女鬼,替他完成心中的心願,今天晚上,就是他兌現諾言的時候了。
說完這些話之後,吳方貴在鍾靈的額頭上輕輕一吻,此刻他已經知道,鍾靈沒有懷孕了,這一切,都是唐智告訴他的,而且唐智還告訴他,接吻不會生小孩。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吳方貴心中頓時有了些失落感,不過,這失落隻持續了一刻鍾,便被唐智的一句話給挽救了回來,他對吳方貴說,即使鍾靈懷孕了,按照現在這種狀態來看的話也會流產,因此沒懷孕總比懷孕好。
也就是這句話,徹底的點醒了吳方貴,以前他是一個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但是現在他有了靈兒,那麼以後做事就要三思了,他可以不管自己,但是卻不能不管鍾靈。
吳方貴走到大街上,先是從鐵匠鋪中買了一把新的剔骨刀,到附近屠凳上跟殺豬的屠夫換了一把油膩無比的舊刀,這把刀顯然是用的久了,刀把上那刻著防滑的花紋都被磨平,暗紅色的血漬布滿了整個刀把。
做完這些,胡征又順路買了一隻公雞,這隻公雞雄壯無比,那雞冠子通紅,被胡征抓到手上的時候,還順帶著啄了他兩下。
界山,位於平江縣城關鎮,也是平江縣內少有的風水寶地,山上有個廟,叫做界山廟,這個廟來曆已經很久,饒是平江的老人,也說不出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隻知道,這個廟補了又修,修了又補,廟祝是換了一任又一任,守護著這個小廟,和廟後麵的那一塊墳地。
這天傍晚,吳方貴提著公雞,腰上插著一把殺豬刀,早早就來到了界山墳地,看著夕陽西下,吳方貴的眼神越發堅定,借著未落的夕陽,吳方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使勁的在斷頭鬼的“紋身”上用勁一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