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方貴回到家後,一頭栽到了床上,蒙著單被便大睡了起來,時間已經進入八月,華夏局勢似乎更加動亂了起來,反動派肆意的屠戮著正直的愛國人士,在白色恐怖的籠罩下,一群有理想的中國人團結了起來,發動了偉大的南昌起義。
不過,這一聲雖然讓中國大地位置沸騰,但是對於吳方貴他們這些底層的小老百姓來說,則是能過一天就過一天。
吳方貴這一覺睡下,直接就到了淩晨,若不是一陣冷風吹起,讓吳方貴全身一哆嗦的話,或許吳方貴要睡到日上三杆也說不定。
“嘶!別這麼嚇人好不好,鬼嚇死人的!”
等吳方貴被凍醒的時候,剛一睜開眼睛,就發現眼前一張慘白的俏臉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跟前,頓時連滾帶爬的滾到了床角,等看清楚來的正是女鬼謝芳的時候,吳方貴頓時咽了一口唾沫,長噓了一口氣對她說道。
“你做的很好,我代表她們謝謝你。”見吳方貴冷靜了下來,謝芳罕見的一本正經說道。
吳方貴聽完之後,知道他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謝芳也是看在眼裏,謝芳雖然是一介女流,但是卻死的早,這一百來年在平江縣晃晃悠悠,見得市麵也就多了,因此,吳方貴的目的她哪能不清楚?
誰知,吳方貴聽了謝芳的話之後,卻是苦笑一聲,全身又重新倒在了床上,癱軟無力的對謝芳說道。“是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賣力。誰的命都不是白撿的,現在要殺人了,你說我該怎麼做,我,下不去手啊!”
謝芳就這麼靜靜的聽著,在這漆黑的木屋中,一個女鬼,一個男人,竟然就這麼相安無事。
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謝芳也沉默了,過了約莫一刻鍾的時間,謝芳飄了起來,對吳方貴說道,“這個世道,人命不如狗,要想活得好,你就必須黑心,如果你不想做,你現在就抽身走人吧,我與你一刀兩斷。”
說完這句話,謝芳便拖著她腳上那一雙繡花鞋,朝著門外走去,剛走到門外的時候,謝芳再次轉過頭來,對吳方貴說道,“知道界山廟中的和尚為什麼默許她們來報仇麼?因為,這幫子人已經壞了平江的氣運,他們都有取死之道,連廟裏的和尚都不去管了,殺一人,救百人,乃大善,如果有心,你就想辦法讓這張縣長當一個好官。”
說完這話,謝芳再沒回頭,該說的他也說了,對吳方貴來說,如果他現在罷手,一切都會回歸平靜,這件事情也就過去了,吳方貴從來不抽煙,但是這天晚上,他從自己的貨郎擔中拿出了一包香煙,抽了一根又一根。
第二天,張縣長家裏迎來了幾個送貨的,這幾個人身後跟著一個挑著擔子的貨郎兒,這貨郎兒戴著鬥笠,見到張縣長將東西都搬進家後,他便挑著貨郎擔,朝著縣政府方向走去。
經過一夜的思考,吳方貴知道,有些事情他得做,雖然他不是一個有偉大理想的,但是謝芳的話,也讓他反思了,在這個世道,如果有些事他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而且有希望做出一些改變,那麼他就必須去做,這種命運,或許從進入落霞塚那天就已經注定了。
他今天雇人送到張縣長家的,是十二萬大洋,讓張縣長負責交給警察局長,將警察局這個重要位置給拿下來,既然要幹,他就徹底的幹下去,現在他要去做的,就是收了縣政府秘書和秘書助理的小命。
此刻,縣政府縣長辦公室內,劉秘書正享受的坐在辦公桌後麵的一張皮質沙發上,那秘書助理此刻正點頭哈腰的站在辦公桌前。
劉秘書陶醉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曾幾何時,在老張縣長在任的時候,他眼前秘書助理站的位置,就是他的位置。
現在老縣長走了,新縣長來了,他們早就在縣長來之前密謀好,要將這個新縣長架空,平江這個大餅,由他們幾個有頭有臉的瓜分完,至於張縣長這個外地人,讓他見鬼去吧。
“李秘書,你說,這縣長的位置就是坐著舒服啊,皮沙發,嘖嘖嘖,比我們辦公室那木頭板凳強多了。”
劉秘書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晃了晃凳子,頗有些意味的對站在跟前的秘書助理說道。
“嘿,頭兒,現在你總管縣政府各項事務,關鍵是這錢袋子可抓在咱自己手裏,哪個衙門不得受您管著?您現在不是縣長,那可是比那縣長的拳頭更硬呢!”
李副秘書見劉秘書將茶杯放下,立馬便上前一步提起開水壺,給劉秘書給滿上了,順便一記馬屁拍過去,頓時讓劉秘書飄飄欲仙起來。
不過,這劉秘書剛得瑟一會,仿佛又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腰杆子突然一挺,站起來問那李副秘書道,“小李,日本人那批貨安排好了麼有?他們的錢好賺,但是如果安排不嚴密的話,那可是要死人的啊。”
“我辦事,您放心,他們運過來的鴉片已經囤好了,今天我就去找金局長,還有平江縣的布防圖也已經從趙團長那借到了,已經臨摹了一本,保證萬無一失!”李秘書知道這是正事,連忙放下開水瓶對劉秘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