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一份顧忌,吳方貴也不敢讓鍾靈輕易上去冒險,也不管鍾靈眼中的糾結,直接拉著鍾靈就朝著桃樹村走去,雖然老鬼複蘇後,吳方貴越看老鬼越不靠譜,但是老鬼現在無比正經的說出這句話,他寧願多做些功課再行動不遲。
中國人喜歡抽煙,這一傳統自從煙草在明代萬曆年間傳入中國後,就迅速的在中國大地上蔓延開來,神州大地普遍種植,而這村子裏的男人們抽的,基本就是自家種的煙葉。
此刻未到中午,正是農家壯勞力幹活的時候,村子裏剩餘的多是老弱婦孺,喂養著牲畜或者打著草鞋,吳方貴從貨郎擔中拿出一包“大前門”,便朝著一名六十多歲,抽著水煙的老農走去。
“老表,你好啊,打草鞋呢?”吳方貴放下貨郎擔,牽著鍾靈就來到這老人身邊,撕開“大前門”的包裝,遞給了這老頭一隻。
這個年代,“大前門”可是高檔貨,英商大英公司有限公司憑借“大前門”可沒少賺中國人錢。
那老頭顯然也是識貨的,見吳方貴遞過來一根大前門,便也了嗬嗬的接了過來,撚了撚那香煙的一頭,就著水煙就點了起來,隨後深深的吸了一口。
“嘶,呼!”
那老頭深吸一口之後,一臉的陶醉,然後對吳方貴說道,“小夥子,這煙可真夠味道,有什麼事你就問吧,老頭子一把年紀了,你那點小心思就別藏著捏著了。”
拿人手軟,吃人嘴短,那老頭既然抽了吳方貴的煙,也表現的比較痛快。
吳方貴一聽,頓時便蹲在了這老頭身邊,笑嘻嘻的問道,“老表啊,門外那桃樹林中那人挺可憐的,像是生病了吧?你們怎麼就任由他在外麵呆著?”
“怎麼?你們看到他了?可千萬不要靠近,這不是什麼秘密了,切記,不要靠近他三尺範圍之內!”
那老頭一愣,臉上似乎是出現了一絲怒意,但是卻不是對躺在那桃樹林中的陌生人,而是對桃樹村的村民,“這幫小兔崽子,有陌生客人來了村子,竟然不警示一下,還好沒釀成什麼禍事,真是真是!”
老頭抱怨了幾句之後,便開始給吳方貴和鍾靈二人講起了那個神秘來客的故事了。
原來,這個人並不是他們桃樹村的人,這個年代動蕩不已,到處都有躲避動蕩的難民,這個人在七天前來到了桃樹村,據說是從南昌方向來的,沒人知道他叫什麼名字,隻是在這三伏天還穿著一身棉襖。
有人看他可憐,也曾經給他送過飯,但是這送飯的漢子剛靠近這病怏怏的男人,這男人卻突然狂性大發,力氣大的驚人,直接就朝著那漢子的喉嚨咬去,要不是當時圍觀的人多,說不得這五大三粗的漢子就會被要去了性命。
但是觀察過後,這人這些天都躲在樹蔭下麵,更是沒有離開那樹蔭半步,本來村長他們還想將他捆了送到土地廟去的,但是將這人帶出桃樹林之後,這人接觸到陽穀的皮膚就開始一塊塊的掉落開來。
眾人也是沒有辦法,也知道這人離不開桃樹林,所以過後的日子,就是隔著老遠給他丟點吃食,沒人再想著給他弄出來,這一來二往,大家也都習慣了,隻是告誡村裏的小孩,沒事別往桃樹林去。
吳方貴一根一根的給老頭遞煙,那老頭也樂得跟吳方貴聊天,一來二去,這人的基本情況算是摸清楚了,而一旁的鍾靈聽了之後也是心中有數,拉著吳方貴就朝桃樹林走去。
而期間,吳方貴也跟老鬼進行過溝通,似乎老鬼在聽了老頭的話語之後,更加肯定了什麼,這次,老鬼非但沒有阻止吳方貴,還主動讓他更加接近這人,最好是能將他身上的棉襖給扒下來。
“貴哥哥,你,你過去扒他衣服,這人會不會死掉啊,我看他好像很冷的樣子。”站在一米開外,吳方貴牽著鍾靈的手,兩人一起不斷觀察著這人。
這人其實跟那最邋遢的乞丐沒有什麼區別,油光可鑒的棉襖,蓬頭垢麵,饒是吳方貴他們站那麼遠,都能聞到一股餿臭味,他蜷縮成一坨,全身瑟瑟發抖,看起來確實詭異的很。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現在一定很痛苦,老鬼說,如果想要真正幫這個人,那麼就隻有先了解這個人,唉,不知道老鬼在想些什麼,不過他說,如果不這樣做的話,他可能活不過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