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剛剛你說想和交個朋友?可是稱兄道弟,遵守信義的那種朋友麼?”趙寒煙問。
“當然,”蔣平正色道,“小兄弟你挺有意思,我就喜歡結交有意思的朋友,再說你長得也好,帶出去長麵子。怎麼樣?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
趙寒煙看得出蔣平要和她‘交朋友’是另有目的,而她也不想讓蔣平攪了局,“我叫趙寒,從今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夠幹脆,好!”蔣平道。
“我知五鼠是俠義之人,而今開封府正在辦緊要的命案,請不要胡亂插手。”趙寒煙說罷,想起什麼,又補充一句,“凶手的身份我們還不確定,尚沒有充足的證據,隨便出手極可能誤傷無辜,所以不許你回去跟你那些兄弟們亂說,一句都不許。”
“這……”
“別忘了,我也是你兄弟,你必須對我遵守信義。”趙寒煙目色嚴肅地指著蔣平,“噢,莫非你的俠義名聲是假的,說一套做一套?”
“當然不是!”蔣平回答完,才恍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被‘套’進去了,無奈說出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我現在要去辦正事,不許跟著我。”趙寒煙接著‘吩咐’道,“兄弟之間也要互相敬重。”
蔣平把剛抬起的腳又放下,無奈地看著趙寒煙離去背影。等人影消失後,他原地哼哼兩聲,忽然覺得自己原本的聰明機靈都被狗吃了。這開封府還真是能人輩出,有一個展昭不夠,還有這麼機靈聰慧的小兄弟。
趙寒煙走了沒幾步,就看到展昭迎麵走來。
“剛我見那個買肉人似乎跟著你,可有事沒有?”展昭問。
趙寒煙回頭看蔣平所在的方向,人不知何時沒影了,遂對展昭搖頭,“沒事。”
展昭警惕查看四周,確定沒跟蹤者後,就和趙寒煙一起從另一條小巷繞到客棧的後門,與趙虎等人再次在客棧二樓彙合。
“怎麼樣?”展昭問。
趙寒煙點頭,“就是他,但他這人十分愛幹淨,家裏頭未必留了證據,你們要仔細查了。”
“那要真沒留證據怎麼辦,如何證明他就是凶手?”趙虎問。
“弄清楚他的殺人動機,”趙寒煙想了想道,“劉三水、陳州和孫橋三名受害者共同點,皆是媚上欺下,脾氣不好。凶手對這類人似乎極難容忍,暗中查一下他這人的性情癖好,還有過往經曆,定會有收獲。”
展昭立刻命人按照趙寒煙的建議去辦。
“你剛剛是如何確認他一定就是凶手?”展昭追問趙寒煙。
“感覺。”趙寒煙說罷,見展昭滿眼懷疑地看自己,接著道,“我說我能看懂他心裏想什麼,你信麼?”
展昭想思慮了下,點頭。而今肉鋪老板歐大春完全符合小廚子之前對於凶手的描述,小廚子能‘猜’得準,而今又說能看懂人心,似乎也不奇怪了。雖然展昭心裏對趙寒煙的說法多少有一點懷疑,但也隻是因和趙寒煙相處太短的緣故,且等著緝凶之後再看。
趙寒煙沒事了,就告辭回了廚房。八隻童子雞醃得差不多了。趙寒煙就將嫩菇、火腿、鮮筍拌入雞腹之中,用針線封口,豆腐皮包好,再用一層新鮮摘取的荷葉托緊。盛夏的荷葉片最大,味道也最為清香,此時用它做荷葉雞最好不過。八隻雞全部包箍完畢之後,外用深山黃泥包裹住,置入臨時灶內。放糠,點燃,保持糠火一直燃燒。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天也快黑了,雞肉的香味隨風飄出,就停火取雞。
趙寒煙在烤雞期間又包了上次的粉餃,不過這一次用麵有一半是糯米粉,包好之後也不用鍋蒸,而是用油炸,油炸過之後的甜桂花紅豆沙餡料與中層皮的軟糯以及外層的皮酥脆完美融合,咬起來口感脆、軟、香、甜,十分豐富。
這時候荷葉雞外皮的黃土也沒那麼燙手了,趙寒煙便帶著秀珠一起去剝土。
荷葉雞要先摔一下才好剝,黃土碎裂刹那,鬧得人直流口水的雞肉的鮮香味立刻就飄滿了廚房。
展昭正好奇琢磨著小廚子怎麼會有如此多的能耐,就聽到那廂公孫策說話了。
“我讚成趙小兄弟說法。”
趙龍等人正想笑話趙寒煙胡說,忽聽公孫策此言都愣了。公孫先生是什麼人他們都清楚,他發話了,大家自然都信。
“愛幹淨的事我還有點明白,殺過人,會刀法也懂,但我就想不明白你是怎麼知道凶手一定是身體強壯,性子自負,而且平常表現還比較隨和,擅長和人攀談?還有長住京城什麼的也不太懂,怎就知道不是最近才來的外地人?”趙虎撓了著他差點想破的頭。
“張老漢耳背,每月逢五給開封府送柴的事,連我都不知道,凶手卻知道。蓑衣上殘留的血跡都在前麵,說明凶手是從正麵砍殺死者,若非身體足夠強壯,對自己手法自信的人,絕不會去正麵殺人。”
“正麵砍殺的確很容易令對方發現、反抗和逃跑。凶手應該是有絕對的自信,覺得自己一定能夠把人殺死,不然失手對方逃跑呼救,他很容易暴露。”展昭補充解釋道,轉即看向趙寒煙,“趙兄弟之所以說擅長和人攀談,大概是因為兩名死者死亡的地點,一個在僻靜的小巷子裏,一個在裁縫鋪的內間,而且現場都沒有什麼掙紮的痕跡,凶手應該是想辦法先接近死者,和他們攀談了什麼,然後再出其不意正麵殺人。”
公孫策點點頭。
趙虎等人恍然大悟,個個佩服地看向趙寒煙,歎其厲害。
展昭說完後,見趙寒煙沒應和自己,問她:“是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