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案子吧,我出了普旺茶樓之後,就去茶樓後街給小女孩送點心了,沒見過孫橋。而且我看這孫橋的死法跟前兩樁案子一樣,怎可能出自我之手。”趙寒煙直接無視張淩,對公孫策和展昭道。
二人同時點頭。
“雖然雨水毀了現場掙紮的痕跡,但從那件被撤掉的蓑衣來看,這次凶手沒能對孫橋精準地一刀斃命。”
“確實如此,腹部中了一刀,然後是脖頸。”公孫策蹲下身來,揭開竹席,晾出孫橋的屍體給趙寒煙看,“指甲處有小傷口,該是孫橋撕扯凶手蓑衣時造成。”
趙寒煙的目光在屍體上逡巡,“挎刀還在腰間,凶手突然襲擊,來不及出刀。”
公孫策點頭。
展昭則緊盯著趙寒煙,等待她從現場中看到什麼新的發現,一如當初第二件殺人案時所言的那番言論。
“凶手和孫橋認識,極可能和每一位受害者都認識,或許可從這點查起。”趙寒煙道。
“還請具體解釋一下。”展昭道。
“孫橋之前追我的目的就是為了教訓我,他該是做好了欺負人的準備,而且他是衙差,今天巡街的目的本就是為了尋找蓑衣凶徒,本就有比普通人更高的警惕。在這種情況下,若是陌生人和他攀談,且是在這種偏僻的小巷,他絕不可能理會,更不可能半點防備都沒有。”趙寒煙接著道。
公孫策和展昭互看了一眼,都很讚同趙寒煙的說法。
“蓑衣被扯壞,凶徒在行凶之時必定身上沾有血跡,我已經派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帶人去搜問了。”展昭接著道。
眾人隨後回到開封府等消息,包大人這時候也從宮中歸來,了解了案情。
沒多久,王朝和趙龍二人就將一名身穿白衣,袖口處沾血的年輕男子扯進門。男子身量高大,看起來十分強壯。
“找到了一位目擊證人,指認他逃跑的方向,屬下們隨即就在城西的一間小客棧內緝拿。”趙龍回稟道,“此人正是裁縫鋪逃跑的夥計王興安。”
王興安哆哆嗦嗦地跪地,連連喊冤,“大人,草民真沒殺人,草民隻是碰巧路過。”
“胡說,你當初偷竊裁縫鋪掌櫃劉三水的布匹被發現,你在被送去見官半路把人打了人逃跑,而後定是因為記恨劉掌櫃才將人殺死。今日孫橋怕是不巧發現你的嫌疑,你便將他殺害,是不是?”趙虎厲聲詢問道。
“不不不,我沒有,我真的隻是路過,我連孫橋是誰都不知道,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幹嘛要殺他。至於劉掌櫃,我確實和他鬧過,那是他一直克扣我工錢,不得已而為之。我是不喜歡劉掌櫃,但我絕不會為了這麼點事兒就殺人啊!請包大人明鑒!”王興安急急地為自己辯白,哐哐地給包拯磕頭。
“今天可是打一早就下雨了,你從客棧出來的時候怎沒穿蓑衣?”包拯問。
“草民當初跟掌櫃的是急忙逃出來的,沒準備蓑衣,住客棧的錢還是跟朋友借的。今天下雨,我聽說開封府的人都忙著巡街,就想趁機回裁縫鋪取自己之前藏得那點錢。”王興安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什麼小秘密都不藏了。
包拯再問錢放在何處,讓人去查實,令人暫且將王興安帶下去。
包拯沉吟片刻,隨即看向趙寒煙:“你有何想法?”
趙寒煙:“王興安應該不是凶手,我剛剛就在想,沾血的蓑衣弄點水就能洗幹淨,凶手卻嫌髒不願意要。若是衣衫上沾了血,他更會脫衣了。但王興安卻把沾血的衣裳好好的穿在了身上。”
“也便是說,凶手殺完孫橋之後,極可能在赤身行走?”展昭立刻反應過來,問道。
趙寒煙點頭。
展昭應承,得了包拯允準之後,親自帶趙虎等人去踏雲巷周遭問詢,看看是否有人案發的時候目擊到赤身在雨中行走的人。
趙寒煙則要告辭。
“趙小兄弟請留步。”包拯看了一眼趙寒煙,轉即對公孫策道,“公孫先生,煩勞你帶人回避。”
“這不可能,他那麼溫和的人怎可能會下手殺我父親,我不信!”裘氏搖頭道。
公孫策隨即和裘氏講明她父親開棺驗屍的結果,裘氏搖頭堅決不信。當公孫策表示他可以把裘氏父親的脖頸骨拿來給她親眼看看時候,裘氏才有些信了,開始落淚。
在公孫策幾番勸慰之後,裘氏情緒漸漸冷靜,認真回答包拯之前的問題:“父親生前對我夫君偶有打罵之時,但我夫君他人好,脾氣隨和,對此從未曾有過抱怨。父親一向把小姑妹當成親女兒一般疼的,有時比對我還好。不過我小姑妹這人卻壞脾氣,不敬長輩,常耍性子。後來也是怪我多嘴,說她不懂規矩,但我怎麼都沒料到就說了這兩嘴,她竟任性跑了出去,再沒音訊。為這事我一直愧疚到現在,覺得對不起夫君。”
裘氏正覺得因這個緣故,歐大春心裏過不去,所以近一年多來才躲在京城不想見她。
但她沒想到,他躲著自己,竟是因為他下手殺了自己的父親!
裘氏又氣又恨,痛哭流涕地對包拯磕頭,懇請他為自己做主,為她死去的父親申冤。
展昭隨後來告知包拯,歐大春從被抓之後,不管他們怎麼審問,就一直沉默不言,拒不招供,即便用重刑嚇唬,也是如此。
包拯見眼珠微微一動,立刻宣告提審歐大春,令他們夫妻當堂對質。
裘氏見到歐大春就發了瘋似得往他身上撲,揪住他的脖領子罵他狼心狗肺,愧對他們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