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春來就端著一疊空盤子回來,跟趙寒煙笑道:“吃得都很好,就是嫌雞少,五個大男人吃一隻雞,不夠分。”
趙寒煙點頭,料到不夠了,都是武行出身,在外跑了一天,胃口本來就比別人大。
“既被偷了,沒辦法,隻能改日再做。”
“被偷了?”
展昭從被黑漆夜色吞沒的夾道中走了出來,一身紅官袍,玉帶束腰,頭戴精致黑官帽,帽兩邊垂下淡紅絲質帽帶。近了些,光線由暗到明,俊美的五官看起來更份外鮮明,直似神明降世。
展昭本就奇怪今天飯桌上為何隻有一隻雞,因為他早就知道小廚子心細,不可能隻準備一隻,所以覺得奇怪,就來看看,沒想到正好被他聽到了。
“是丟了……四隻雞。”趙寒煙本不想把這點小事告知他們,給他們憑添麻煩。
展昭看眼趙寒煙,去了廚房,大概了解情況後,也跟趙寒煙一樣,查看灶台,再看窗台,然後去了後院。
春來在旁見狀,忍不住笑道:“展護衛怎麼和小廚子一樣。”
展昭檢查完牆頭的擦痕後,聽到春來的話,扭頭看趙寒煙,“是麼?”
趙寒煙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那你怎麼看?”展昭嘴角帶了笑意。
“感覺像是我今天新認識的一位‘兄弟’偷的。”趙寒煙對展昭道,“小事情,回頭再見我會問清楚,你們若愛吃,我明天多做點就是。”
“是要做,做好了記得告訴我。”展昭認真看趙寒煙一眼,便拱手和她告辭。
趙寒煙點頭後,目送展昭,隨後也要回房。
春來卻不明白了,撓撓頭,追問趙寒煙展護衛到底是什麼意思。
“用雞釣賊。”趙寒煙簡單解釋道。
春來“啊”了一聲,恍然大悟。
次日晌午,展昭又來找趙寒煙,跟她詳細講述了他們所查到的有關於歐大春身份。
“他原名叫歐大剛,東京城外十裏的方圓縣人,父母早亡,帶著妹妹入贅到了同縣的屠戶裘海家做女婿。他這位嶽父裘海殺豬手藝很好,有些家底,活著的時候性子暴戾,且有些勢利,最喜討好有身份之人,對身份低賤些的窮人慣於輕視打罵,算有那麼一點橫行鄉裏的意思。
一年半前歐大春的妹妹忽然離家不知所蹤,老嶽父在不久之後病死了,他則拋下妻兒孤身一人來東京城開了間肉鋪,因他為人隨和,切肉刀法好,又不計較多給人一塊肉,所以生意越來越紅火,就有了而今這樣的鋪麵。我們還跟幾位經常在歐大春那裏買肉的老客打聽過,歐大春還沒雇小二做事的時候,穿一身白衣,胸前掛著半片蓑衣,給人切肉。說是愛幹淨,不喜血腥濺身。因為做法比較特別,蓑衣這件事每個老客都記得很清楚。再有,歐大春每次切肉後都會洗手。”
其實已經不用趙寒煙判斷,展昭自己講完這些之後,都覺得這個歐大春一定是凶手了。
“原來名叫歐大剛,後來才改叫歐大春?”展昭其它的描述都在趙寒煙的預料之中,遂沒有多問,她隻問名字的事,“你覺不覺得他後改的‘歐大春’這個名和某人有些相像?”
“北俠歐陽春?”展昭立刻問道。
灶台還濕著,暫且不能用,李三和來旺用碳在每個灶台下少留了點火,慢慢烘幹,如此大概到明晚就能用如常做飯了。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明晚上請你們吃頓好飯。”趙寒煙致謝道。
“真的?寒弟的手藝我們可都見識過了,一個餅能做得這麼好吃,做起菜來的話肯定差不了。”李三高興道。
來旺直點頭,嘴上沒說話,心裏卻動了小念頭:必然好吃,想想就流口水,對了,明天我偷偷帶個食盒來,悄悄弄點好菜回去孝敬老母。
“那明日見。”趙寒煙笑看來旺和李三。
李三和來旺二人雙雙笑著拱手和趙寒煙告辭,各自歸家。
趙寒煙就帶著秀珠和春來春去兄弟打算到外麵湊合吃一口晚飯。四人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才發現衙差們正著忙地去馬棚,欲去巡視。
天近黃昏時,這本該是多數人放值的時候,忽然這麼多人出動,必然有事。
“出什麼事了?”春來抓住一位相熟的衙差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