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點頭,摸了摸被摩擦的表麵,“磨掉了一層皮。”
“有多長?”趙寒煙再問。
王朝用手指量了一下,估摸道:“大概有半尺長吧。”
“公孫先生今天要陪包大人見客,屍體要等稍後才能勘驗了。”展昭解釋道。
“沒關係,我們可以先查別的。死者的身份現在還不清楚,我猜昨晚那兩個萬春樓的姑娘有可能知道,可以派人去盤問一下。再有他身上有多處鞭痕,詢問下隔壁的客人看看,或許有人否在半夜的時候聽到過異響。”趙寒煙提議道。
“和我想的一樣。”展昭讚同,先安排人去萬春樓調查。
趙虎從店小二那裏拿到口供之後,聽趙寒煙說要問隔壁客人,就主動敲起門來。
天字二號房住得是一個又矮又胖的男人,先抱怨了一番自己倒好黴,出門住個客棧隔壁竟然死了人,隨即才說:“昨天晚上除了半夜三更聽到有男的大喊大叫外,我就沒聽到什麼別的聲音。”
“男的,大喊大叫?”趙虎全神貫注地盯著對方,“是從隔壁間傳來的?你沒有去看看?”
“什麼隔壁間,是從窗外!”胖男人氣呼呼道,隨後仔細描述了那人都喊了什麼。
“窗外……”趙虎疑惑了,求問地看向趙寒煙和展昭。
“再去問問四號房。”展昭道。
趙虎點頭,又去敲了四號房的房門。
等了半晌沒人應,再敲,這次還加重了力道。
“敲敲敲,敲什麼敲,大早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屋裏麵終於傳來男人的抱怨聲,口氣聽很不耐煩。
明明現在已經要到中午了,還早上……
趙虎對趙寒煙聳一下肩,小聲抱怨道:“這客棧裏都住的什麼人啊。”
‘當’的一聲門開了,從裏麵探出一張麵黃肌瘦的臉來。
“就我這樣的人,怎麼了?”聲音又高了幾分,很橫。
趙虎正要吼“官府辦案”來嚇唬他,就聽他話音一轉,聲音突然變柔了。
“喲,這不是趙小兄弟嗎?你怎麼來了?”蔣平驚喜的把門大開,對趙寒煙發出邀請,“是來看我的嗎?快請進,快請進!”
展昭還不認識蔣平,所以疑惑地看向趙寒煙,還以為是他以前的什麼老熟人。
趙寒煙開始看到蔣平的時候也疑惑,怎麼會這麼巧?轉而想起來之前白玉堂在給她玉佩時,曾經說過讓她有困難的時候找狀元樓的掌櫃傳消息,白玉堂該是和這狀元樓有什麼淵源,所以當下他和蔣平住在這也就不稀奇了。
“他是蔣平,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趙寒煙和展昭介紹道,轉而也對蔣平介紹了展昭,同時說明來意。
“呀,竟是南俠,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快請進!”蔣平激動地打量展昭一番,就恭請他進屋。
四人落座之後,蔣平簡單講了一下昨晚的經過:“真沒想到隔壁竟然死了人!昨天晚上我兄弟大半夜才歸,上來就揍了我一頓,我打不過他就跑了出去,還罵了他一通,然後就在外溜了一圈,大概在醜時三刻,我實在是太困了,約莫我兄弟也該睡著了,就回來了,見我兄弟還真睡著了,就會自己的床上也睡了。”
天子四號房是個套間,內外有兩張床。
“原來昨晚在窗外男人的吵嚷聲是你!”趙虎歎道。
蔣平嘿嘿笑了笑,點頭認了,“不過昨晚躺下去睡的時候還真聽到隔壁有點怪動靜。”
“什麼動靜?”展昭問。
蔣平:“啪,啪啪,啪啪啪……”
“是又如何,”白玉堂口氣不悅地回答罷了,就再沒搭理展昭,還是堅持之前的問題,對趙寒煙重複提問,“此為何物?”
這是他最後的忍耐,這廚子若還不搭理他,他一定會喪失耐性,考慮動手,比如鬧一鬧,趁亂搶肉。
正在烤肉的趙寒煙,在這時候聽到了白玉堂心聲:這竹簽子串肉很新鮮,看起來也很好吃,我定要嚐上一嚐。不過為了點入口的東西就鬧開封府,他白玉堂該是獨一份兒了,哈哈哈……
白玉堂抬臂便要出手,忽有一股帶著熱氣的香味撲麵而來。白玉堂一愣,就見小廚子正將一把肉串遞給自己。
“來了便是朋友,請你吃。”趙寒煙對白玉堂笑道。
這位還真是小孩子心性,為了串肉就要‘鬧’。她可不想惹麻煩,畢竟幾串肉就能把人哄好的事很簡單,何樂而不為。
白玉堂猶豫了下,小廚子既然給他麵子了,那他自然也會給麵子回去。遂接了肉串,毫不客氣地咬上一口,焦脆鮮嫩羊肉的醇香鋪滿口,令人頓時有了解饞的滿足感。
展昭剛剛感覺到白玉堂身上有‘殺氣’,已做了防禦準備,沒想到轉頭幾串羊肉就讓他吃得跟孩子一般。這白玉堂果然性情率直,展昭笑了笑,邀請白玉堂同座,和他們眾人一起吃肉喝酒。
白玉堂對展昭卻沒那麼友好,“你們去吃,我在這陪趙寒就是,我今天本就是為他而來。”
展昭知道他是有脾氣的人,勸不得,幹脆不管他了,轉身去了趙虎那頭。
白玉堂把手裏的肉串三兩下吃完,心裏暗歎肉串美味,還順帶默默做了一首詩讚美。但麵上他可半點沒表現出來喜歡,冷著一張臉,以防小廚子發現了他真實的心思。
白玉堂看著一直低頭忙碌的趙寒煙,重新打量一番,身穿素青袍,白麵俊俏,一對劍眉很惹眼,又黑又濃,倒是很增添英氣。小挺鼻子,小嘴,很靈秀。總歸是長了一副不惹人嫉妒的討喜樣貌,而且‘討喜’這點還是男女老少皆宜,絲毫沒有攻擊性。
片刻後,白玉堂才對趙寒煙道:“味道尚可,你是怎麼想來的主意?”
“隨便想的,你吃辣麼?”趙寒煙把剛烤好的鯽魚放在盤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