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一直讓吳麗提心吊膽,甚至在路上的時候跟看起來比較壯實的幾個男知青稍有接觸,希望如果真的到了那個地步能夠找一個男知青來保護自己。
至少一個要比很多個要讓人稍微好受些,這是吳麗母親偷偷跟她說的。
至於張紅軍,因為之前車上的事,張紅軍不知怎麼的就是對著祁雲特別虛,雖然強撐著不露出來,可張紅軍心裏還是不自覺的在怕著祁雲。
周國安倒是失望了一下,“我還以為能跟老祁住一間房呢。”
看得祁雲失笑,這人之前在學校跟原主也沒什麼交情,偏偏現在就是認準了他似的。
“待會兒你們去我家吃晚飯會分到一部分的口糧,以後吃飯的問題都要自己解決,你們可以拿著糧食去老鄉家搭夥,也可以幾個人湊在一起自己做。廚房在左邊那偏房,茅廁在後院,要吃水的話就得自己從村口那口井裏挑了,不過洗衣服不要用井水,就去村口的河裏洗就好了。”
李曉冬看著幾人進房間放好了行李,這才帶著人稍微轉了一下房前房後,等大家都基本清楚了,這才帶著人往自己家走。
“我們家就在那邊水田對麵,那間蓋青瓦的石頭房就是我家,以後你們有什麼事都可以來找我爺爺。”
李曉冬抬手指了一下右手方,然後領著大家走過了兩條田坎,又繞過了一個魚塘,一間石頭房就出現在了幾棵桑樹無花果樹的後麵。
蜀地這邊一般都不會圍院子,就是家門口一片平坦的地麵,四周直接四通八達,家門口曬個什麼東西大家都能看見,誰路過要是遇上什麼人,都能到屋簷下站一站聊個天什麼的。
祁雲他們幾個跟著李曉冬到老村長家的時候,堂屋裏飯桌上已經端上了好幾盆菜。
周國安瞪著眼看著桌上的菜,毫不掩飾的咽了口口水,然後咧著嘴扒拉著李曉冬的肩膀絲毫不見外的感慨,“冬哥你們也太客氣了,這又是肉又是魚的,還有雞蛋,也太破費了,不過聞著味兒我這口水都要淌出來了。”
李曉冬被周國安這大大咧咧的言行弄得憨憨的摸著後腦勺笑了笑,黑黝黝的臉上紅了紅,偷瞄了一眼吳麗,然後嘿嘿的笑:“你們都是城裏來的,就這也算是委屈你們了,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來找我就行了,好歹你們也叫了我一聲哥。”
張紅軍矜持的昂著下巴抬手頂了頂眼鏡,雖然沒有說話,但看起來似乎很讚同李曉冬的話,吳麗也就是笑笑,沒吭聲,視線卻是飛快的在屋子裏打了兩個轉兒。
祁雲笑睨了一眼恨不得眼珠子掉到菜盆裏的周國安,接過李曉冬的話頭避免冷場,“說什麼大城市,其實在城裏還真沒農村過得好,吃個什麼用個什麼都是有定量的,多的一點沒有。”
李曉冬原本還覺得祁雲看起來斯斯文文不愛說話的樣子,雖然臉上總是帶著淺笑,可莫名其妙的就是覺得很難接近,沒想到一開腔,說的話卻十分熨帖,李曉冬也就放開了些,笑著談起了農村裏的好。
“那倒也是,在咱們村裏,要是你想吃點肉啥的,上山抓野雞野兔,下河摸個魚蝦螺獅蚌殼的都能吃頓飽,夏天秋天山上還有野果。哪怕是冬天了,咱們這兒也不會下雪,一樣可以上山倒騰點吃的。”
其實也就是這麼十來年才慢慢回複的,要知道五九年開始的三年饑荒那會兒,即便是蜀地也差不多真是把地裏的樹根都給挖來吃光了。
一提到吃的,周國安立馬豎起耳朵扭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李曉冬,慫恿著李曉冬多說點。
說起農村,李曉冬可是從小就在山裏河裏打滾長大的,自然是打開了閘門似的說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