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是淩晨,仲夜雪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的慕容澈,就這樣也沒有攆她,兩個人就這樣坐在一起,看著不知道在演些什麼的電視劇。
樓上,臥室裏滴答滴答的鍾擺聲,擾的蘇櫻心情煩亂。
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憑她的直覺,應該就是慕容澈喜歡的女人。
從他的眼神中,蘇櫻可以看出,他對她的愛,到底是什麼樣的程度。
此刻,自己就像一個多餘的物品,不知該擺放在哪裏。
他心愛的女人回來了,是否,就預示著,她可以離開了?
可是,父親欠下的那一筆債務,要怎麼還?
曾經,她真的片刻也不想多做停留。
但是此刻,真的到了要離開的時候,為什麼心裏很不是滋味。
縮坐在床頭,她重重的甩了甩頭,想讓自己清醒一些。
樓下,沉默的兩個人始終沒有任何交集。
三年來彼此明明有太多的話要說,可是此刻,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趁著慕容澈沒有注意,仲夜雪一點點挪至他的身旁,將頭歪倒在他的肩上,滿臉洋溢著幸福。
慕容澈木訥的垂眸,看到她臉上比曾經更加燦爛的笑臉,他竟然沒有推開她。
任由她貪婪的感受著他身上的溫暖,就好似所有的一切還停留在昨天。
三年前,隻要她這樣躺在他的懷中,他所有的煩惱都會煙消雲散。
隻是,三年過去,為何他還是沒有完全改變?
甚至,他忍不住的想要伸手去觸摸她絲滑的秀發。
想寵溺的在她的臉頰落下一個甜甜的吻。
隻是,他在問自己,這一切,還回得去嗎?
三年來對於她深深的恨意,在此刻依舊沒有完全停歇。
可是為何,他不忍拒絕?
當蘇櫻從樓上走下來,恰巧看到了這一幕。
本來,這是兩個相愛的人之間最平凡的舉動。
可是為何,看在她的眼裏,是那麼的不堪入目?
是否,真的如他曾經所說,她太自以為是?
自以為她是他的情人,就有資格約束他的一切?
突然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可悲,連自己的身份都搞不清楚。
其實,她為什麼要覺得難過?
他本來就沒有喜歡她,一切,都隻是利益關係而已。
這樣安慰著自己,她咬著唇,一步步走近。
“慕容先生,我想,我是不是應該離開了?至於我父親欠下的債,我一定會還你。”
是的,她該離開了。
對於他來說,她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價值。
豈料,他輕推開懷中的女人,走至她的身旁,曖昧的雙眸讓她覺得疑惑,“親愛的,你吃醋了?你誤會了,我和夜雪,隻是朋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而已。”
這一句解釋的話語,如五雷轟頂一般,擊碎了仲夜雪的整棵心髒。
但是對於蘇櫻,更是如同見鬼一般的呆愣。
沙發的仲夜雪哪裏還坐得住,臉色蒼白的拿起桌上的背包,轉身離開慕容澈的別墅。
聽到大門重重的合上,慕容澈的黑眸才清冷下來,而攬在蘇櫻腰上的手,更是鬆了一鬆。
冰冷的眼眸落在她的身上,“蘇櫻,三年期限沒有到,你以為你可以離開嗎?”
冰冷的聲音攝進她的五髒六腑,他真的是不想放過她。
隻是,為什麼他要強調那個叫做夜雪的女人隻是朋友?
憑她超強的女人第六感,他和那個叫做夜雪的女人,關係絕對非同一般。
可是又故意和自己故作親密,是為了什麼?
而且,可以看得出來,那個夜雪,應該是剛剛從外地回來。
具體來說,應該是剛剛回國。
蘇櫻搖了搖頭,對於自己此刻居然還有心情八卦表示不可思議。
這一夜,慕容澈難得沒有折騰她,隻是一個人走進書房,就一直沒有出來。
想必,他打算在書房過夜了吧。
書房內,在這個寂靜的夜晚,他的心卻煩亂不堪。
她回來了,而且還主動找他。
可是,對於曾經的一切,她卻隻字不提。
難道,她是為了曾經犯下的錯誤回來彌補的?
慕容澈不禁冷笑,她以為什麼東西都會等著她,不會發生任何的改變?
三年了,他在愛與恨中掙紮著。
當再一次看到那個深愛的女人,他的心跳還是會加速。
而那一份濃濃的恨意,也並沒有消失。
這種愛恨交織的情感,折磨的他異常難受。
他不知道現在的自己,還能不能像從前一樣接受她。
但是,更多的,他想知道真實情況。
想知道三年前她不告而別的真實情況。
可是,她卻連一個解釋都不願意給。
被傷過一次的心,還能允許再被傷害第二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