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黑蛋兒就像個愛情專家
“哥你這是啥意思？你是說你那小情人比玲玲漂亮？那，你的情人會騷情不會？哥我給你說，女人不光要長得好看，最要緊的是要會騷情，會勾男人的魂。有的女人長得倒是不錯，見了男人跟個木頭一樣，那沒意思；有的女人長得不甚紮眼，可見了男人特別會騷情，一下就把男人弄得沒魂了，這種女人才厲害呢！”
我想起了同鄉同村的小兄弟黑蛋兒托付的事情，就胡亂找了幾本諸如《機關幹部普法讀本》之類登載著我們國家一些基本法律文本的書，給他送去。
晚上，黑蛋兒一個人在他租住的房子裏呆著。組合音響高分貝播放著流行歌曲，“鳳凰傳奇”的《月亮之上》：
我在遙望，月亮之上，
有多少夢想在自由的飛翔。
昨天遺忘，風幹了憂傷，
我要和你重逢在那蒼茫的路上……
他一邊給我開門，一邊還搖頭晃腦跟上唱，整個看上去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給。你不是要讀法律方麵的書嘛。”我將裝著書的塑料袋很隨意地扔在茶幾上，然後坐到了沙發上。
“哥你還真給我拿來了？嘿嘿，給你添麻煩呢。不過我現在沒心看了。沒用。”黑蛋兒走過去把音響弄得聲音小了些。
“你逗我玩呢？好不容易費勁巴拉給你把書找來了，你又說沒用？”
“嘿嘿，書是有用處的。不過我不想學法律了。哥，你找這麼幾本書還費勁？我上回看見你家書架上有不少這一類的書呢。”黑蛋兒的表情有幾分狡黠。
“哦？你還夠賊的！幹嗎又不想學法律了？前一段時間不是積極性蠻高嘛。”
“玲玲說，打官司太麻煩。她說她的事情自有辦法解決。不為玲玲，我還學法律做啥？”
“玲玲、玲玲，你就知道玲玲！玲玲是你什麼人啊，攪和得我都不得安寧。”我故意調侃他說。這次一見麵，我就感覺黑蛋兒又恢複了他慣常的滿不在乎的處事態度，上次看到他身上的那份沉重找不到了。
“嘿嘿嘿嘿……”黑蛋兒又衝著我傻笑。
“不打官司，玲玲還有啥辦法解決問題？是她找到了掙錢發財的門路，還是等那包工頭良心發現？”我問。
“管它呢！反正玲玲說她不想打官司了，我還學那法律有啥用啊？”
“上次你不是說要當業餘律師，幫全世界的農民打抱不平嘛。這麼遠大的理想說不要就不要了？”
“嘿嘿，那是說著玩呢。”黑蛋兒一臉的無所謂。
“嗨，你倒是能拿得起放得下。你這個黑蛋子啊！”
“嘿嘿，我沒想到，哥你這人做啥事情都這麼認真的。不像我，想起啥是啥，啥也都能撂下。在老家我媽就老說我沒心沒肺，我媳婦也這麼說呢。嘿嘿嘿嘿……”
我在心裏比較我和黑蛋兒行事方式和思維方式之不同，覺得總起來看他還是比我瀟灑。在官場仕途混日子，真不知道是把人變聰明了還是變傻了。我不由輕歎一聲。
“哥，你歎什麼氣呢？”黑蛋兒感覺還挺靈敏，我的一聲歎息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是啊，我歎什麼氣呢？這麼說吧，哥覺得，我遠沒有你活得瀟灑。我成天價就覺得累，心裏特別特別累。”我如實對黑蛋兒說。
“哥，你這把話說哪兒去了？跟兄弟我比，你是在天堂上呢，過的是神仙的日子。吃香的，喝辣的，想幹啥幹啥，想玩啥玩啥，從來不缺錢花。我要是能過上你那樣的日子，做夢都要笑醒呢。‘人比人活不成，驢比騾子馱不成’，咱弟兄倆沒法比，沒法比呀！”黑蛋兒自有他的感慨。
“有錢沒錢是另外一碼事。要論幸福指數，哥恐怕還是趕不上你，沒有你活得滋潤、瀟灑。”
“我也不懂啥叫‘幸福指數’，不過我就是不信，哥你還不如我活的好？這簡直是怪事情。哥你給我說說你咋就不幸福，咋就不瀟灑不滋潤了？”
讓黑蛋兒這麼一問，我還真有了很強的傾訴欲，滿肚子的話要對我這小同鄉、小老弟講。
“兄弟，你這兒有啤酒沒有？哥想跟你喝酒。咱一邊喝一邊聊。”
“有呢。”
黑蛋兒果然就從他的冰箱裏拿出幾瓶啤酒來。我倆也不用杯子，打開瓶蓋兒一人舉起一瓶對著吹。
“黑蛋兒我給你說，哥最近確實有好事呢。我被提拔了，當了副局長。”
“副局長是多大的官？”
“嗯，相當於一個副縣長。”
“啊呀，這麼大的官！那你出門應該有專車吧？咱老家那些鄉長、鄉書記出門都坐小轎車，牛B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