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生對他這番言論不可置否。
謝萬金說著,心中已然思慮量多。
少年等了許久,也等不到他開口說要如何,不由得開口問道:“那現下到底是走是留?”
“自然是留下。”謝萬金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我們都進了錢府了,不吃不喝,銀子也不拿就走,豈不是要遭人懷疑?更何況……有容兄在,我有什麼可怕的?”
容生本來想說‘你倒是心大’,可話到了嘴邊,不知怎麼就變成了:“那你囉嗦什麼?”
謝萬金聞言,頓時:“……
四公子忽然發覺,自個兒在容生麵前,不管是多說還是少說,亦或者不說,那都是錯。
反正人家國師大人想訓你就訓你。
好好聽著便是。
成吧。
謝萬金在心裏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起身往榻邊走去,“那我什麼都不說了,先睡一覺,有什麼事等睡醒了再說。”
哪知聲還未落,便聽到身後的容生幽幽然道:“我要睡榻。”
謝萬金轉身看他,“所以今個兒又是我睡在地上?”
四公子自認脾氣極好。
可自從遇到了國師大人之後,這脾氣就有點按不住了。
先前第一個晚上住客棧的時候,他還想著反正床榻夠大,兩個大男人擠一擠也沒什麼,哪知道睡到半夜的時候,忽然就被容生踹到地上去了。
他在夜半猛地驚醒,少年卻睡得正香。
第一次的時候,四公子以為是意外。
後來第二次,第三次……以及不知道多少次,都是如此。
謝萬金就明白過來了。
但是他也不同容生計較,自個兒老老實實的打地鋪。
哪知道今天進了錢府,在他老熟人的家裏,居然還要打地鋪!
這要是被人知道了,再七傳八傳到處一說,他謝四公子的麵子往哪裏擱?
容生抬眸看了一眼屋梁,“你也可以睡上麵。”
“我……”謝萬金差點就開口問候他十八代祖宗了,想著自己打不過他,又硬生生的忍了回去,“你睡榻,你睡榻,我去外間湊合一下。”
四公子說著,就掀開珠簾往外走。
容生薄唇輕勾,起身往榻邊去,躺在高床軟枕上小憩,不多時就聽到了謝萬金輕輕的打鼾聲。
居然這麼快就睡著了。
方才是誰一直在說這錢府不尋常的?
把危機看的那麼清楚明白,還能倒頭就睡,這謝四真是個奇人。
容生這般想著,也閉上了雙眸。
兩人各自睡了一覺。
謝萬金醒來的時候已經天色大暗,他起身,一手整理衣冠,一手掀開珠簾往榻邊走,“容兄,該起了……我正做著好夢呢,就被餓醒了。”
說話間的功夫,容生也緩緩坐了起來,“我還以為你這一覺要睡到天亮去。”
謝萬金正要伸手拉他一把,忽聽得窗外風吹草動,當即回頭看去。
隻在這片刻間,有人忽的翻窗而入,徑直掠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