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醒來時,已是天色大亮。她滾了一圈爬起來,床上隻有她一個人,身上穿了一條吊帶睡裙,臉頓時就紅了。她後來又累又困,好像是江衍幫她擦幹了身子,從浴室裏抱了出來,幫她換上了睡衣。
沈溪覺得自己就像個昏君,生生被酒色誤了江山,憤憤地踢了下床單,扭頭就看到床頭櫃上留著一張紙條,上麵是江衍素來清雋飄逸的字:“去給沈小豬買早餐。”
哼。看在早餐的份上,就原諒你的胡作非為吧。沈溪噘嘴,在紙條末尾,畫了一隻小豬。
畫完,覺得實在太像自己,不像江衍,隻好又畫了一隻。
沈溪正畫著,門鈴響了,沈溪隨便披了一件掛在床頭的衣服,打著哈欠出去開門:“小江,你怎麼出門不帶鑰匙……”
但是,門、外、站、著、的、人、不、是、江、衍!
沈溪原本在揉眼睛,這時嚇得又狠狠揉了兩下,想確定下自己有沒有看錯。
可她不管怎麼揉,她眼前站著的人都是黑著臉的沈學堅,鐵塔般的沈學堅身後,閔柔也拎著包,微有些吃驚的看著她。
沈溪立馬結巴了:“爸、爸、爸、媽……你你們不是去度蜜月了嗎?怎、怎麼回來了。”
沈學堅豎著眉,道:“我們要是回來得晚一些,你們倆是不是也要結婚度蜜月去了?”
沈溪嘿嘿笑了下,說:“沒有沒有,不敢不敢……”
“不是都敢跟男朋友同居了?”沈學堅走了進來,第一眼就看到玄關處有一雙簇新的男式皮鞋。
沈溪隻好絞手指,小小聲說:“沒有,小江是上午過來的……”
眼睛眨得連鬼都不信了。
沈學堅斜了沈溪一眼,看到她身上披著一件寬大的明顯不屬於她的休閑襯衫,頓時七竅生煙。他當初給沈溪房子,防止的就是江家的小子把他的溪溪拐去一起住,沒想到那小子這麼湊表臉,居然住了進來。
閔柔在後頭朝沈溪同情地搖了搖頭。
沈溪隻好蹭過去,學小時候的模樣,抓著沈學堅的手搖了搖,可憐巴巴地說:“拔拔,你不要生氣……”
沈學堅最受不了她眼睛裏汪著水朝他撒嬌的樣子,心裏剛剛平靜一點。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了,江衍提著一大袋早餐,走了出來,步履閑適,麵帶笑意。
沈學堅好不容易平息的內心又開始波瀾壯闊了起來。
江衍看到滿臉紅雲垂著腦袋的沈溪,立馬就知道了怎麼回事,他神色倒是平靜,放下袋子,先是謙和有禮地喊了一聲:“叔叔、阿姨好。”
而後微側著站到沈溪身前,很幹脆地說:“叔叔,都是我出的主意,您別怪沈溪。”
看他一臉要揍就揍我吧的表情,閔柔噗嗤一聲就笑了,伸手嗬了嗬沈學堅的癢癢肉,說:“你得了吧,別板著臉,免得你女婿覺得你要打女兒了。”
雖然想過千百遍,並且樂見其成,但是看到江衍護著沈溪的樣子,聽到“女婿”這個詞驟然冒出來,沈學堅心裏就是覺得酸溜溜的,瞪著眼睛說:“溪溪是我生的,我當然不打,要揍就揍這混小子。”
偏偏沈溪不怕死地從江衍身後鑽出了腦袋,道:“爸爸,你別打小江,是我們一起出的主意。”
江衍揉眉,沈溪這句話一出,他今天估摸真的得受點皮肉之苦了。
果不其然,沈學堅怒指江衍:“你,待會兒和我去道館,練一局。”他要用男人的方式解決這個事情。
江衍苦笑著應了一聲,沈溪很緊張地捏了捏他的手,大眼睛水汪汪的,她爸爸可是部隊轉業,原先學過散打,現在也偶爾會去練一練的。小江她知道他中學時學過跆拳道,但看過去就很安靜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她爸爸對手。
江衍不敢太過分,又怕她擔心,隻好回握了她一下。
沈學堅看他倆眉來眼去的,氣不打一處來,沈溪這回腦回路轉過彎來了,跑去拉著沈學堅的手,說:“爸爸,我不擔心你,因為我知道你很膩害啊!你下手輕一些。”
沈學堅果真對這樣的吹捧很是受用,得意地衝江衍揚了揚眉。
閔柔輕咳一聲,扳回了正經事:“你們這樣……嗯……到底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她是看著沈溪說的。
江衍心裏一動,側眸也看了沈溪一眼。
看她半晌沒動靜,江衍心底輕歎了口氣,剛想出口幫她解圍。就聽沈溪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比賽結束以後?”
江衍的唇角止不住翹了起來,怕太明顯,伸手虛握成拳,輕咳了一聲。
沈溪的口氣雖然帶著點疑問,但眸子裏的神色卻是堅定明亮的,閔柔看了兩個人一眼,心裏的一塊石頭算是落了下來。
沈學堅第一個表示了反對:“不行!你比賽一兩個月後就結束了!準備怎麼來得及?”
沈溪頓時有點囧,她是不是表現得太心急了一點?